扶着他回到之前找到的石壁处后,我将松叶重新铺好,他伤势毕竟比我重很多,走了这么几百米,他便已是大汗淋漓,脸色也较之之前有苍白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扶着他重新在松叶上躺好休息后,我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生好火。整理好一切后看看天色发现又该准备晚餐了,但去哪找晚餐呢?难道再去打只兔子?可我实在不记得当时打兔子时是怎么做到那快准狠的,江湖上武术数一数二的武痴居然连这个都不会,羞愧的很啊!还是找下有没有野果吧。
走到管玿卿身边,搭上脉,又摸摸他额头,还好一切都在顺利复原中,烧也已经退了。原本以为像他这种从不让人轻易碰他的人一定不会让我碰他额头,没想到他居然只是静静靠在石壁上,什么反应也没有,看来这个病人没我想象中那么刁。
“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走出了壁穴。
得益于十岁前在乡下生活的经历,采得几个野果并不难。在林中穿梭奔走寻了许久,总算是摘到了些许野果。正要回壁穴去,突然听到几声细想,这声音并不大,换在过去,我定是听不到的,这回大概得益于覃子苏的根基吧。我屏住呼吸,循声而望,似乎又是一只野兔子。
我捏住一颗石子,但怎么也不敢扔——手该怎么发力呢?,不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先扔了再说。只听到硬物与柔体的撞击声后,那野兔在没动过。
“哈哈!我真的打中了!”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野兔子提起来,却听到背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没想到堂堂魔门门主竟会为了打中只野兔而高兴成这样,可惜的是——那兔子还不是他打中的。覃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额。。。一时失手,一时失手。管兄怎么不多加休息?”该死的管玿卿,腿瘸了走路还能悄无声息的不带点人气。早知道他能走能动还能打野兔,我就不冒着伤痛干尽苦力了,亏我还把他当头等病号。
解决了温饱问题已是夜晚约七八点。见他仍是病恹恹的躺着,全不见打兔子时的精神,我便坐在xue口的一个被我洗净的石槽里用木棒捣鼓着之前采的伤药。外敷的做成膏状,内服的做成药丸,可惜条件有限,做出的药丸不伦不类。我自服了一颗,又替自己换了外敷的药,重新包好伤口。我知他醒着,便走进壁穴替他换药。
“我自己来。”
果真是个不喜他人触碰的怪人,稍有点力气就急着自己动手换药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我也不坚持,随他自己弄,只是在旁边偶尔搭把手。
习惯了夜里11点过后才睡觉,现下也睡不着,初到这边没电视没电脑,也没爸妈朋友可以聊天还真不习惯,不知该做些什么好,干脆坐在xue口石板上望天。白天一直在忙,还不觉得,现在静下来才慢慢感觉迷茫无助起来,果然忙碌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我以后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回家?爸妈怎么样了?他们可知道我已不在?我是魂穿而来,那我的身体怎么办?不会是真正的覃子苏霸着吧?若是由他占着——那还了得!他要是借着我的身体去勾三搭四,我守了三十年的清白可不就。。。。想到这我惊得腾地站起来,浑身也忍不住颤栗。
“你想到什么了?看把你吓得,今天的兔子都没蹦得你高。”
“没什么,不过是我庸人自扰罢了。说不定一切都还好好的。”强自镇定心神:“习惯了晚睡有点睡不着,你若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吧?”一个人胡乱猜测,自己吓自己,还不如聊聊天,或许说着说着就能睡着了。
他没做声,大概是默许了。
聊什么呢?聊他过去的事,他大概以为我在暗地里调查过他,聊我过去的事,他肯定听不懂。今日月色这么好,不如唱首童谣吧。
我曾游于南方,听过一首有趣的童谣,趁今日夜色好,我唱给你听吧。
“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
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绣花,绣扎糍粑
糍粑跌到井里,变扎蛤蟆
蛤蟆伸脚,变扎喜鹊
喜鹊上树,变扎斑鸠
斑鸠咕咕咕,和尚呷豆腐
豆腐衣匍壳,和尚呷粑粑
粑粑一匍壳,和尚呷菱角
菱角溜溜尖,和尚望哒天
天上扎四字,和尚犯哒事
事又犯得恶,抓哒和尚剁脑壳”
“这童谣用吴侬软语说唱出来,着实有几分趣。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我见他嘴角微扬,也不禁有点洋洋得意:“南方人说话虽不似北方人音润而腔圆,但音糯而语甜的也很好听。”
“哦?覃兄似乎对南方很了解?”
当然了解了,那可是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不过这些可不能和他说,覃子苏可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士,于是笑道:“也算不上有多了解,算是领略过其风土人情罢了。”
“我听闻洞庭一带乃鱼米之乡,既然覃兄曾到该宝地一游,不知吃过那臭豆腐、剁椒鱼头、猪血丸子没有?”
居然仅从几句童谣便听出这是湖南歌谣,虽然在这里湖南十之**不叫湖南,但属高阳国洞庭一带是绝对的。我怎么忘了,依他的学识经历定然也对各地知之甚多,他一口道出三样菜名,尤其是剁椒鱼头和猪血丸子这只有当地人才知晓的几样菜名,可见见识广博。也不知真正的覃子苏有没有去过湖南?只怕去了也不见得知晓这几样菜。偷眼瞧他,却见他面色平淡,保险起见,还是装作不知好了:“可惜了,我这三样菜竟都没吃过,我会这段童谣,也不过是听一流浪的小孩唱过几遍。”
“的确可惜了,那几道菜倒是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