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巡城的士兵打着火把靠近,有人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正要回家。”我回道,就开始往回走。
“慢着,城里有宵禁,你这是公然违令,还是随我们回府衙问个清楚吧。”这士兵倒真是尽忠职守。
这是件小事,进了府衙,只需家里人前去捐些银两,立马就能出来。只是云府上下谁会去将我提出来?
“云音。”熟悉的声音。
只见司晏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身边的那个青衣男子替他提着灯笼。
“你是何人?”
“放肆!”青衣男子冷喝一声。
“安,安陵王爷?”士兵中有一人大概见过司晏,噗通一声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那一队士兵尽皆下跪行礼,看那神色,似乎很是畏惧。司晏的名气看来真是坏的可以。
司晏没有搭理他们,只是看着我,“我一直在想,你要何时才进来。”
我脸上一红,那门卫一定将我的行为报给了他,“我……我回去了。”
“云音。”他加重了语气,“你要回哪里?真要在这街上呆上一晚?”
我抿了抿唇,他对我的事何以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过来拉了我的手往安陵王府走,我站在夜风中良久,手上冰凉,他的手传来一阵温暖,以至我没有挣开,默默跟着他走。
安陵王府里灯火通明,看来他确实一直在等着我。
他将一杯热茶递给我,“先喝口茶,再去用膳,一个人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捧着杯子,觉着有些不对,“你监视我?”
他毫无尴尬之色,“你每次见我,都身上带伤,我派了人暗中保护你。”
他也是出于好意,我语气未免太冲,他一个王爷,监视我做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是昨日,幸而……”
难怪他能如此巧地赶到,我突然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好似在寒冷的冬日突然进入一间燃着火炉的房子,“司晏,你何以对我这样好?”
他微微愣住,然后笑着揉了揉我额上的碎发。
我去云府的结果怎样,他没有提,不过既然他派了人跟着我,对于云府里的一切应该也是知道的,也幸好他没有提,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我的失望与愤慨。
司晏早已用过晚饭了,可我吃到时,都还是热的。原来一个人可以细心如此,我原本以为男人是不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的,现在才明白,爹不细心,那是因为从未上心。而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酒足饭饱,我拿丝帕轻拭嘴角,司晏慢慢啜了一口茶,“我有一人要让你见见。”
“谁?”
司晏不答,只是带着我穿过王府里重重长廊,就如当初他带着我越墙而入,行走在这王府里一样,想起上次他拿王府里人少来骗我,就觉好笑。偌大一个王府,怎可能任人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王府深处的假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名唤锦书的青衣管家上前,熟悉地摸到一块圆润的石头,轻轻一拧,原本完好的假山居然裂了开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