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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我会回来要酒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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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蓝芷醒过来只觉得心情大好,像是全将昨日遇见桑楚楚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兴匆匆的叫小艾将摘来的嘉果子洗干净了,摆在树杈子上吹两日的冷风,然后放进陶罐子封起来。

    “要谷雨那日的雨水才酿得好酒。”蓝芷道。

    非川雪捏着下巴道:“阿芷酿的酒肯定是天上地下难得的佳酿。”

    “那是自然。”蓝芷嘻嘻的笑着:“待就酿成之后,加入银环蛇的蛇蜕,埋在荷塘底下半年就能出窖了,可是青丘没有荷塘,那就埋在树底下吧。”

    非川雪略微的失落道:“那阿芷一定要回来喝这酒啊!”

    “放心,我会回来要喝酒的。”蓝芷点头无心道,数着放在树杈子上的一排陶罐子,随即扭头问道:“你说什么,回来,我要去哪里么?”

    蓝芷这话听得又有些不清不楚,不过当流岸再一次道青丘时,她便有了底,那厮,是在变了相的与她告别。

    不过,她没想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流岸踏进青丘树洞蓝芷的厢房时,蓝芷正趴在一个大茶碗的边沿,研究那些看起来比她的脸还要大的茶叶,微微有些发愣。

    这个大茶碗是小川子来寻蓝芷聊天的时候留下来的,适才小艾跟小川子咬了几下耳朵,小川子茶也没喝就出了去。

    听到轻若浮云的脚步声,蓝芷没由来的就有些开心,她往后转去,却可能太过用力,脚一滑就扑通一声栽进了茶碗里。她大喊救命,却又发现这个茶碗也就跟她洗澡的浴桶差不多大而已,便缓缓的爬起来。流岸皱着眉看着从茶碗里爬出来的蓝芷,彼时的她全身都湿透了,肩膀上还挂着一片茶叶,她接着抖了抖,掉了一桌子的水,随即朝流岸喊:“殿下,你来接我了?”

    流岸点点头。

    “可是。”蓝芷有些犹豫:“小川子有事情出去了,我要跟他告别的。”

    “已经不用了。”流岸伸出手来,示意蓝芷站上去,蓝芷顿了一会儿,就依言慢腾腾的爬上去,流岸掏出一块手帕,往她身上一披,便出了门。

    “阿嚏!”蓝芷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喷了流岸一手掌的口水。

    一路出了青丘,蓝芷奇怪极了,非川雪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出现,倒是小艾帮蓝芷收拾了许多东西来,蓝芷觉得奇怪:“小川子呢?”

    小艾低声道:“公子说姑娘走好,就不来送姑娘了。”

    蓝芷嘀咕了一声:这不像小川子啊。

    难不成他被殿下威胁了?这个想法在心底一冒出来,蓝芷额上就滴下来。

    流岸招来白鹏鸟,扯下一片羽毛,随便念了个决,让羽毛浮在半空中,把蓝芷放在上面:“抓好了,掉下去我可就不管了。”

    蓝芷嗯嗯的点头,回头看那株生着密叶的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殿下,比方说为什么那日她费尽心思去焦侥兽的山谷里寻殿下时,他究竟去了哪里?蓝芷在青丘这么久,殿下怎么现在才来接她?殿下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小川子都不出来与她道别云云。

    蓝芷刚刚就要张口,流岸便道:“我允诺雪公子一件事,换了你。

    她又想张口,流岸又道:“我答应帮他寻到他的妹妹。”

    她还想张口,流岸接着道:“这一次我没有骗他。”

    蓝芷吐了吐舌头,殿下都快成第二个土喽了,她想问什么,殿下好像都知道,一瞬间,没有说半句话的蓝芷竟然觉得异常的口干舌燥。

    白鹏鸟往南边飞去,在天边留下一个黑点。

    流岸看着坐在羽毛上显得有些落寞的蓝芷,脑子里迅速划过一张慵懒的脸,随即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阿芷活不过十八岁你知道么?”

    “我把她交给你,并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也不是我青丘怕了你丹穴山,而是,我想救她。我不能再看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束手无策,总有一天,我会要她回来的,你要小心了。”

    “大荒之中,只有你能够救她。”

    高千余丈的的树顶上,密叶一层搭着一层,上面坐着的蓝衣人手举一个酒杯,狭长的眼睛看着变得愈来愈小的白鹏鸟,银发微微被风吹得有些乱,他仰头喝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下,嘴角微微上扬。

    那只死凤凰说他能让阿芷恢复过来,其中的法子他也不是没听过,只是那忘川水集合了不知道多少冤魂的怨念,到那底下取焦侥兽的蛋,可不是好办的事,不过管他呢,只要阿芷好过来就好了。

    蓝芷随流岸回到丹穴山,因着变小了,也就没有回到自己住的小房间,而是去了流岸的寝殿,本来她还有些扭捏的,但是细想来,也对,一来,她害怕凡浅那个孔雀精,二来,殿下说,要把她治好。

    一听到能变成原来的模样,蓝芷就打心里来的就高兴。

    可是当她家殿下将她放到桌子上就出门去了的时候,她觉得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些。

    晚一些的时候,山伯送来吃食,蓝芷看着那碗大大的米饭有些吃惊:“山伯,你没有看见我这番样子么,我怎么能吃下这么一大碗饭?”

    山伯看着桌子上的蓝芷,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你吃不完的话明日就吃,后日吃也成。”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边走边说:“若不是看在你变成小人的份上,老夫还要叫你扫地去呢!”

    蓝芷撇了撇嘴,将大米饭扒拉下来,小老鼠一般的啃了一会,便在桌子上晃悠悠的转着圈子,殿下究竟去了哪里,怎的还不回来?她现在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特别是发现门被锁了之后。

    直到晚一些的时候,蓝芷心心念着的流岸殿下才露面,白衣拂过桌角,看着她满脸通红的缩在一旁,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蓝芷一听殿下回来,立刻跳起来,但是立马有缩下去,半响,她抬起头来问:“殿下,您的房间里,有没有茅房?”

    流岸:“??????”

    待蓝芷解决妥当了之后,发觉桌子上多了一个圆溜溜的,发着淡绿色光的事物,以她现在的形体看去,活像一栋没有门窗的小房子,蓝芷绕着走了好几圈,指着那事物问流岸:“殿下,这个东西是什么?”

    “焦侥兽的兽卵,可以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哦!”蓝芷恍然大悟:“那焦侥兽那样子巨大,怎的它的蛋这么小?”

    流岸端详着那枚兽卵说:“我让它小了。”

    蓝芷点头,只佩服她家殿下有能耐,末了便问:“这东西能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那我要吃了它么?它这样子大,用来煮汤可以喝好几个月了都。”

    流岸丢给蓝芷一个让她觉得自己异常白痴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的话肯定又说得不对,就嘀咕道:“我不过是好奇嘛!”

    “这个你不用担心,待它恢复原先的模样,我自会有办法。”

    蓝芷便点点头,心里想着只要不要她进这蛋里面就好。

    流岸的寝殿里虽然没有非川雪树洞里那些会发光的小花,但墙壁上也镶了许多的也明珠,到也亮如白昼,点着的熏香笼笼似雾。

    蓝芷看腻了那枚蛋,就打量着手里拿竹简的流岸。

    流岸看书的表情比他平时的表情还要淡去许多,其实按非川雪的话来说,就是根本就是没有表情,偶尔眉头皱一下子,蓝芷不住的想,殿下看书的样子真好看。

    到了半夜,蓝芷眼睛几乎快要粘到了一起,就倒在桌子上,呼噜呼噜的睡了去。朦胧中有人将她捧起来,放到一片柔软的地方,她鼻尖闻到一股子清香,脸上贴上了一片丝滑,她使劲的蹭蹭,嘴里喃呢了一句:“师父。”

    流岸给她盖上小被子的手顿了一顿,这个场景,怎的这般熟悉。

    后半夜的时候,蓝芷觉得有些热,便想起来,却发觉眼前竟然是一片晕黄,她一咕噜的爬起来,看见桌上点了对高大的红烛,火苗跳跃着,红烛上面描的龙凤彼此纠缠飞舞,蓝芷看得眼热,就下床去细细的看。

    刚趿上鞋,她就发现了异样,自己站起来竟然比桌子还要高了许多,而且在屋里走动也不觉得事事都巨大了,她高兴的回过头去,直觉告诉她床上躺着另外一个人。

    待她兴奋的扭过头去,床上那人略微坐起来,半披着衣裳,嘴边留着笑,黑发铺在红色的被褥上,像是撒开了的绸缎,蓝芷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伸出手:“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怎的就下床去了?”

    蓝芷胸腔里的心咕咚一声,连连摆手:“殿下,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了???????”

    “你认错人了,殿下??????”

    蓝芷一连喊着,往左边一翻,就掉下床去。

    一旁的流岸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在流岸手里睁开眼睛来,嘴里还在不住的说“殿下,你错人”之类的话,流岸问道:“我认错谁了?”

    蓝芷看见流岸那张冷冰冰的脸,想到方才自己作的那梦,脸上就开始发烧,舌头也跟着打结,便胡乱道:“我没有说,殿下你许是听错了。”

    蓝芷以前在凡界的时候,听到过凡界夫妻吵架的,那妻子发觉丈夫与其他女人勾搭上了,便气冲冲的拧着丈夫的耳朵骂道:“你莫要发春梦了,给我回家!”蓝芷一想到“春梦”这个词时,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流岸的手心里。

    “你作梦了?”流岸问她,

    蓝芷将头摇得飞快:“没有没有,我没有作春梦,没有作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