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轻而易举将烟如固体般切开,而此刻审神者话音刚刚落下。
……这就是极化短刀在夜战的实力?a惊叹的看着这幕,不动行光却很不满意:“吔?怎么越杀越多?”
切成两半的烟化成两只鸟儿,不想着逃跑了,尖叫着扑向短刀。他神色不变,还有工夫嘱咐审神者:“主人,站远一点,别给这些东西扑到了。”
a乖乖应了一声,不过她也没闲着,灵力早已经悄悄布成密网,层层收紧,稍大的鸟儿她没办法,被不动行光切成指头大的却会被马上消融。就这么几分钟后,房间里再度恢复到之前的干干净净。
“行光辛苦了!真是太厉害了,我自己的话根本不知道要处理多久……”
在短短时间里挥出那么多刀,不动行光只是衣服有些凌乱而已,他提了下领结,又把额发拨开,仿佛只是做了个热身运动。
听到审神者的夸奖,他有些高兴,又克制着不要得意忘形:“我不过是给出了主人想要的结果。能帮到主人就好。”
尾音上扬,像是个翘起的小尾巴。他懊恼的蹙起眉,倒是审神者,不由轻快地笑起来。
屋里动静这么大,床上的少女依然是睡着的,颊上的血痕早在回到身体时彻底消失,仿佛“飞头蛮”什么的一场幻梦。然而在审神者眼里,梨香的身上始终萦绕着不详的气息,那团阴影,悄悄瑟缩了一下。
之前在犬吠埼珠成为魔法少女的那个夜晚,她也看到过。张牙舞爪的、又隐晦浑浊、藏在最深处——
借着屋外暗淡的光,a环顾四周,屋里贴满了ikki的照片海报,并不都是单人照,只不过路人甲乙丙丁都被马赛克模糊掉了,只留下少年,微微笑着,眼睛漾着魔性的魅力。
在床头,是唯一一张合照——ikki和梨香的,两个人都用颜料在脸颊上涂着一个小小的图标,笑容纯粹灿烂。应该是去年的校园祭吧?a听犬吠埼珠说过,他们那时候都在一个社团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梨香喜欢上ikki的呢?她从来不表现出来,淡漠冷静的好像真的只是ikki的一个朋友。如果不是a见过诅咒短信那时的光景,又亲眼看到她化身飞头蛮,真难想象,她的心里压抑着何等可怖的情绪。
也许是真的压抑不住了,所以睡着了也想去看一看她喜欢的人。或者她不仅想看一看……
“这个又要怎么处理?”
不动行光踩住那一小片影子。它拼命挣扎,活蹦乱跳的想要甩开压制。在审神者的示意下,他刃尖轻挑,不过那毕竟是影子,只是徒劳而已。
灵力也没有用。a再次发现自己只能对应对成型的怪谈。而那些尚在孕育的,即使她发现也无能为力。
实际上多数事情她都无能为力。无妄之灾可以暴力破除,那些由人心孕育出来的怪诞又该怎么去打醒呢?她只能不甘的看着黑影又缩回到少女的影子里,再度恢复沉寂。
“爱真是可怕的东西。它界定模糊、出格失控、对己苛刻,对他人更加渴求……得不到回应就会痛苦,甚至完全滑向极端。”
走在回家的路上,审神者不禁倾吐了长久以来的困惑。不动行光一怔,原来主人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她还是那么小小的,撒起娇来还像个小孩子,但是确实长高了,手足纤长,腰肢细软,笑起来有几分少女的含蓄风情。有时候用湿漉漉的眼瞳凝睇过来,再为难的事情他都想答应下来。
即使她没什么请求,他也想听听她说话,哪怕是无所事事的看着她也好。这份心情有些微妙。比主君更亲昵,比恋人又更敬重——这到底是什么呢?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神情越发轻柔,思索了一会,没有老生常谈那些“奉献”与“无求”。那是圣人的爱。而刀渴望的,并非如此。
他轻声问道:“主人爱我吗?”
“当然。”她不假思索的答道。
记忆的复苏是一部分,比起如空中楼阁的过往,她更珍视当下,喜爱就要坦率地说出来。虽知道她一定会如此作答,可真的听到了,不动行光的耳根又开始热起来。
“我也爱着主人。你看,就算是刀,也、也是会回应主人的。”他看到审神者的脸颊也开始泛红,反倒自己开始流畅起来,“爱是很笼统的说法,我自己也很难界定我对主人的感情,主君与刀、家人与友人、甚至……恩,主人如果有危险,我也会失控,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担心起来,怕本丸被烧了怎么办……说起来我是第一个满级的极化短刀,其他人都很吃惊呢。”
“那是因为行光真的很努力吧。”其实至今为止,关于不动行光的记忆,a都只能记起他极化前的样子,懒懒散散,会耍脾气,还找她讨酒喝……越是如此,越是对眼前的短刀有了一份既轻盈又沉重的心情。
轻盈的想抱抱他分享这份喜悦,沉重的也想抱抱他如攀浮木。审神者钉在原地,不动行光抓了抓马尾,有些急躁。
“我啊,希望我可以对得起主人的这份爱意,不过好像总也不够……喜爱的程度是没有刻度的,越是努力,离主人越近,好像也就越来越急迫。反而很容易介意一开始不会在意的事情。”
“恩?一开始不会在意的事情……?”
“打个比方啦,大家刚来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都会被搁置一小段时间,那时候我还想着‘啊啊反正我是个废刀就这样好了’……不要笑嘛?”
审神者连忙严肃起来:“不笑不笑。那现在的意思是,不能出阵行光会觉得失落吗?”
也不是。出阵是为了以刀的身份向她效忠,但是如果可以一直在她身边,不管是什么都很好。不动行光久久说不出来,他的眼里好像有什么马上就要满溢出来了。
但他最后只是说:“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安排行光出阵,不过也不能太勤快啦,战场还是……”
啊果然是笨蛋。他自己也好,这个笨蛋也好,本丸里所有的笨蛋都好,是不是要逃避到时之政府倒闭的时候才能真的去争取?
戒酒的时候他明明就想好了,以后的事情,都要去努力去做的。现在也应该如此。
“刚才说了那么多,主人对我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轻轻捂住审神者将要说出的话语,那一定还不是他现在想听到的。符纸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样也很好,他可以当做是对镜子说话——
“主人想的是对的,爱是可怕的,一开始我想着只要保护好主人就好了,后来我想着护身刀当然要陪侍在主人身边,再后来主人对我越好,我就希望更好……如果得不到,就会失落,会痛苦,主人遇到的那些人,都是痛苦积累太深,连甜的滋味都已经忘掉了。”
审神者听得似懂非懂:“那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呢?”
“如果主人敢偷偷去办退休手续,我就把主人所有杯子里的水换成甘酒。可能我也会自暴自弃到重新开始酗酒哦?”
……好、好可怕。
“不可能去退休的啦。……你是不是听到b子小姐的话了?”
“何止,长谷部都想拔刀了……啊,那不重要,换个角度,如果本丸有刀想要离开,主人会像我一样生气吗?”
这个命题真是巧了,a马上就想到了宗三左文字,她本想说不会,却又想起打刀问她愿不愿意永远关住他时的神情。
温柔的、有点儿自嘲……是因为怀疑她不会做到吗?
“如果是大家自己的愿望……”
“愿望可不会轻易说出来,主人如果想要实现我们的愿望,那可要好好努力了。”他说道,故作轻松的张开手臂,“我也想实现主人的愿望,正在这条路上走呢,不过有时候还真是期待主人也往我这里移动一下,一小步就好,……诶。”
少女何止是挪了一小步,整个人都蹦跶过来,冲到他的怀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这一刻的心情。
他完完全全,把这个少女抱进怀抱里。
“主人会觉得我可怕吗?”
“行光会觉得我有些没听懂很蠢吗?”
“……会。”
下一刻,他吻了一下她的眼睑,被眼睫蹭了一下,反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
“没关系啦,反正我爱着主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上天,为什么突然修仙呢?因为手机变成板砖了而我没备份嘻嘻嘻
写在记事本里梗啊段子啊设定啊全丢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哭声爆炸)
一边哭一边翻台词,还是把握不住小酒鬼,我感觉他极化后本性还是有点少年跳脱的,不过考虑到本文统设“刀生影响阅历”,大家都是成年人(老年人),除了个别性格鲜明的,一到谈心我就开始我的表演了……
太困了明天再说吧_(:3」∠)_
最后,a子你可长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