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魔法少女中, 真正被灾厄玛丽看在眼里的, 并没有几位。
她喜欢强大、伟岸、美丽、贤明和自信的人。羞辱他们,看他们溃败会让她高兴起来。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在魔法少女中拥有这几点的并不多。要不然就是从来不打交道。
a就是那个她一直很感兴趣,但是又从来接触不到的人。如此活跃的去解决灵异事件,这个人难道真的是个圣人?
还有她的同伴。在只言片语里, 这个从刀里召唤出来的人形气度高洁, 举止文雅, 听描述就让人想要想要狠狠的羞辱、看他溃不成军——
“真可惜。那个叫一期一振不在啊。而你的话, 我可提不起兴趣。”连脸都要遮住, 简直把自卑两个字挂在头上。灾厄玛丽肆意的讥讽着, “简直就是阴沟里……”
冷冷的刀光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灾厄玛丽脸色一沉。发出意想不到一击的青年却比她更加阴沉, 再次冲上前来。
“我要让你为侮辱我这件事付出代价!”
灾厄玛丽冷笑一声:“侮辱你?你这样的货色我……可恶!”
魔法少女的腰际又添一道血色。而山姥切国广付出的则是手臂的子弹擦伤。炙烫的子弹带走了一小块肉,他面不改色,依然凌厉的进攻着——
这个男人简直不要命了!
不行、得拉开距离——
灾厄玛丽朝a扣动扳机,山姥切国广果然回援, 趁此机会, 她几下起跃,跳到她早就看准的制高点。
可惜身上的武器没有带太多,她遗憾的抛开狙击的想法,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雷,魔法发动的光芒在手心绽开。
她的能力:提升所持武器的威力。只要是被她认作是武器的东西,就能被升级, 魔法少女身体素质是很不错,但也经不住爆炸的威力。
灾厄玛丽冷笑着等待血肉模糊的场景——
然而半空中的手雷,被另一抹白光笼盖。一个布娃娃凭空抱住了手雷,吧嗒掉在地上。她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不死心的将身上的手雷全部砸下去,可最后也只是地上凭空多了几个造型各异的布娃娃而已。
它们掉在地上,发出哎哟的痛叫,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已经满头是汗的审神者冲旁边的犬吠埼珠叫道:“小玉,快挖个洞!”
犬吠埼珠慌忙应声,下意识就在脚下挖了一个,王权眼疾手快的把她扯住,才没有让她也掉下去。紧接着,布娃娃们跳进深坑里,几秒钟后就发出了沉闷的炸响,地面也传来了微微的震动。
还好没有让它们在地上爆炸。a有些后怕。她的魔法不拘触碰,但是距离越近当然使的力气越小。另外如子弹这种眼睛无法捕捉的,她也难以及时反应过来,不然之前山姥切国广的白布就不会破了。
灾厄玛丽也想到了这点,只是这时山姥切国广又一次接近了。子弹和刀剑砍劈的破空声交杂,当有些脱力的审神者追到现场时,二人各有损伤,不过看起来还是灾厄玛丽伤的更重一些。
局势已定。紧随其后的王权举起了手里的权杖,她的魔法是能够通过这个权杖命令对手做任何事,缺点是在此期间不能移动。不过此刻正是好时机——
“我命令……”
“滚开!”
手臂几乎被砍断,武器根本拿不住掉到地上。灾厄玛丽抄起一把被子弹打下来的墙体碎片朝王权掷去。
在魔力的加持下,碎片也极具杀伤力,目标不是审神者,打刀便视若无睹,王权唯有避开,她的魔法也不得不打断。
可恶!
她紧紧咬着牙,“说服”的机会就此错失——
这一片区地形算不上复杂,只是灾厄玛丽终日混迹于此,只消钻进一家酒吧里,眨眼就消失了踪迹。大白天里店里依然有零落的客人在小酌**,见两个身上带血的人钻进来,不由得惊骇的叫嚷着报警。
“给我闭嘴!”王权喝道,眼睛一扫,就找到店长,“喂,你们这里有什么后门,那个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王、王权,有人报警了。”
犬吠埼珠慌慌张张的说道,从来都是乖孩子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她求助的看向友人,而a正紧张山姥切国广的伤势,这是她看过的、刀伤的最重的一次了——
“我们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手入吧!”审神者近乎哀求的开口。
山姥切国广却很不在意:“这种伤势,没有治疗的必要的。比起这个,还是先把那个家伙抓出来,”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暗光。“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灾厄玛丽?固然,a也相当生气她的出言不逊。可是穷追不舍以至于损害自身就不值得了。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灾厄玛丽。在警察到来之前,这群危险分子才不甘心的撤离了。
酒吧外此刻阴云密布,夏日的雷声酝酿着阵雨,随时都要降下来——
a拒绝了去王权那里包扎伤口的邀请。
两次经历袭击,她对魔法少女的信任岌岌可危,尤其身边的刀还伤着,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让他陷入险境。
而打刀更没兴趣与她们打交道。他稳稳地走在少女身旁,一边随手扯下白布的碎片将伤口潦草扎起,渗出的血一层层叠成近乎黑的痕迹。
必须赶紧手入才行——
审神者四下寻找着合适的落脚点,可是到处都有人。她还时不时向山姥切国广,以便确认他的状态,间或抬头瞧瞧天色。
当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时,少女抿起嘴角,翻身跳进了一户无人的庭院里。
这不像她会做的事情。山姥切国广有些惊讶。他正要效仿,审神者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门——门锁被她施用了魔法,手指大的小人站在门锁上,怯怯的看着他们。
“我只是想借个地方躲雨。不会进屋子的。”她对小人说,见它点头了,才走到屋门口的走廊那里。地方不大,但足够二人坐下。
然后她催促的伸出手:“把刀给我。我来给你手入。”
“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我保证我技术很好的!来现世后我也有练习,鹤丸和一期一振他们都是我手入的。”
审神者反复强调道,然而打刀依然撇开了视线。
“都说了不用管的。只要能动就行,伤痕就这样留着就好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留着?他身上一直在流血啊!
泥土被滴滴答答的雨水打湿,暗痕浮出,又很快消弭。山姥切国广凝视着那片越来越深的区域,审神者劝了几次都未能打消他的固执,最后也不说话了。
她选择直接去做,少女干脆伸出手——
“唔!”伤处被按住,疼痛激烈的涌出,山姥切国广发出一声闷哼。a咬紧下唇,还是没有放开手。
细小的抱怨有些发抖:“如果你把刀给我就好啦……我没有试过人形的手入……”
“害怕的话,就不要管我了。”
“我、我才不害怕!该害怕的人是你才对啦。”
在理性剖析这句话之前,山姥切国广的身体已经明确地给出了反应。比用刀手入时更难为情,她的手虚虚的贴在伤口附近,灵力是温热的呵气、熨烫的抚慰,痒和暖取代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