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a小姐关于“和犬吠埼珠做盆友”的计划依然完全没有动静。
或者直白点:完全失败_(:3」∠)_
是她不够诚恳吗?还是显得太过刻意?亦或者犬吠同学完全不想交朋友?这天清晨在接收了以往的记忆后,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审神者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今天的近侍刀——也是继笑面青江之后一直以来的近侍刀——陆奥守吉行将仍留余温的被子轻松抱起,招呼了一声还在发呆的a:“今天天气很好噢。和咱去院子里坐坐吧?”
曾鬼气森森的院子经过休整,如今已经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也许是常年畑当番的缘故,付丧神们对这个意外地有经验,不仅种了一些蔬果,还手把手的指导了四体不勤的审神者在院角栽种了几株铃兰。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买来时铃兰就已经结出花苞,现在更是三三两两绽开了小巧的花冠。a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了几下,柔软的花瓣总给人一触就碎的错觉。
陆奥守吉行用力抖开被子,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将被褥晒在晴朗的日光下,然后朝还在玩泥巴(没有)的少女招手:“过来坐坐,你好几天没这么轻松了吧?时代真是不一样了啊,那时候咱只要会打架就好啦,那天听到粟田口家的短刀在背啥ax+2b的……刀果然已经落后了啊。”
不,这和落不落后没关系。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审神者有点脸红:“没有没有,大家都很厉害的!后藤是因为我的数学很差,所以想替我补习啦。”
“咱看你可不止担心学习这件事呢,在学校还有啥困难吗?在学习上咱可能一窍不通,不过其他地,说不定咱咱可以提点建议哦?”
说的也对,刀生漫长的付丧神们可能对新事物不太熟悉,但人际交往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社会组成。a于是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犬吠同学不和我说话,不和我对上视线,就算我说‘我会帮忙的’也不会向我求助,那些女孩子欺负她的时候,她也只会默默忍着,我要是替她说话,她反而会主动和她们走开……”
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像个被主人一脚踢开的狗崽子,陆奥守吉行不禁伸手挠了下她的下巴。
a:……?
付丧神一本正经的手臂上移,摸了摸她的头发:“真是小孩子的烦恼啊。”
“那也是烦恼呀。”a抱着膝盖叹气。
“其实要咱说啊,你真是搞错目标了。你究竟是想和她做朋友还是仅仅想解决这个事件呢?”陆奥守吉行毫不留情的说道,“想要知道情报不一定非要从当事人下手,班上那么多同学,随便哪个都肯定知道些内情,多问多思考,总能摸清真相的。”
“而要是你想和她做朋友,还是多了解一下她吧。被所有人排挤的丫头遇到突然伸出援手的转校生,她不是在害怕这是个骗局、就是不想把你扯进来。”
“你呀,真的明白这份弱者的心吗?”
a呆住了。
她以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想了很多,她想过犬吠埼珠的境遇难堪自己也许能帮上一把、她想过破除怪谈后犬吠埼珠可以快乐起来、她还想过很多很多……却唯独没有从犬吠埼珠的角度思考过。
“……我不知道。”
她声音低弱,迷惘的自语:“我、我没有想要骗她呀?而且我也不害怕那些欺凌,真的,那对我来说一点儿都……”
被冷遇、被讥讽、被嘲笑,那根本是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小事。她愿意接受一切迎面而来的事物,无论是阳光、细雨、还是黑暗。
在这点上,她倒是比很多人都看得开。不过一旦将视线落到别人身上,情绪又很难如此平静了……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付丧神轻轻合掌,发出一声轻响。
a不由得挺直脊背,陆奥守吉行目光柔和,他说话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腔调,只是这次变得循循善诱,如同一位可靠的长辈。
“是是,咱知道你不害怕。但是那丫头害怕啊。你要明白她的心情。”
“那么,你现在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解决这个怪谈,还是交她这个弱者作为朋友呢?”
“……”
她许久没有说话。秀气的眉眼里流露出一丝无措。陆奥守吉行没有催促她,他懒洋洋的将手揣进袖子里,一下把脚上的草鞋踢到旁边。
“好想挖红薯啊……这个时候没有落叶真是太可惜了。”他感慨着。“不过睡觉倒是很舒服,没啥事儿可做的人生,真是浪费啊……”
等博多藤四郎满屋子地找了个遍,终于找到审神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像个雕塑一样深沉的凝视着天光的a小姐,而名义上的一家之主陆奥守吉行已经睡瘫到了地板上。
呼噜震天响。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a的身后,猛地一下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少女吓了一跳,没端住坐姿,一只脚蹬了出去踹中了陆奥守吉行。
“呜哇咋了不会是新选组的家伙来了吧!”
他坐直身体后才发现还是那个阳光明丽的庭院,穿着内番服的博多藤四郎挂在审神者的背上,两张稚气的脸庞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维新派打刀极为镇定的抓起睡散开的头巾,绑住了乱翘的刘海:“干啥啦难得看不到那些家伙……”
“咱是为了大局考虑,你看哈,这个时代随便打架可是要被抓起来的,咱有听三田君科普过喔。拘留啥的就算了,带刀上街可是要被没收的,咿呀那才是笑死了。”
他啰里啰嗦的讲起治安处罚条例,a都不知道三田睦是什么时候给他开了科普小讲堂的——而且讲的还挺生动的。她险些又被带偏了思路,急忙举手叫停。
“我想出结果了!”
陆奥守吉行眉毛一挑,审神者都忘了去摘掉背上的短刀,兴奋地站了起来——刚支起身子又啪的坐了回去。
“是在说投资的事情吗?”博多藤四郎歪着头,翘起的头发蹭过a的面颊,打刀一伸手把他剥了下来。
“不。只是小孩子的烦恼。”他答道。
小孩子的烦恼……说的没错啊。完全是庸人自扰。a微笑起来,双颊因羞涩而泛起红晕——被自己蠢的。
“怪谈我会解决的。不管是短信还是ikki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她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很空洞,然而这份心情是无比强烈而真实地,“至于犬吠同学,我得承认,我没有从她的角度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