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说：“当年我收了他一笔钱，他知道我一些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坎在我心一直没过去。”
升温时叹了口气说：“小牛我问你个问题。”
牛成义点头道：“你问。”
宋石接着说：“我打个方，假若你父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去治疗，刚好你他妈穷得跟鬼似的，这时候有人给你伸出援手，这些钱足够你的父亲治病，而且可以多活好几年，但是你收受这笔钱的前提是干一些违心的事情，你是干还是不干？”
牛成义想都没想回答道：“我老子得病？我还巴不得医院早点弄死他呢！”
牛成义这回答让宋石没法把话往下接了。
牛成义和牛铁龙之间是什么关系，他简直不想认这个父亲，当年他如何对待自己的母亲，牛成义是怎么也无法忘怀。
所以宋石这个问题是问到点子，牛成义不但不会救治牛铁龙，反而希望他早点死。
宋石沉着脸说：“咱好不容易能缓和一点，你能别满嘴跑火车。”
牛成义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脸，回答道：“宋老啊，你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我根本没父亲。”
宋石沉声说道：“我只是给你做一个选择题，你可以把我假设里面的父亲系替换成你任何最亲近的人，这件事你是做还是不做？”
牛成义也没多想，回答道：“我肯定会干，即便这件事情我会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我也会做，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不想在你面前装任何大义凛然的模样。”
牛成义的回答的让宋石显然非常满意。
他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地说：“是的，我当年的选择和你现在的决定一样，我也选择了干，并且收了那笔钱，之后我母亲在手术台去世了。从那以后老子才知道，钱他妈不是万能的，但是那件事情也已经干了，非但没有让母亲多活几年，反而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宋石的房间内突然沉默了下来，牛成义没有接话，宋石没再开口。
经过了大约两分钟的沉寂后，宋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挤出一丝笑意对牛成义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
牛成义符合道：“是，您老也看开点，但是这件事情和齐向荣现在纠缠着你，我是想不出任何的关联，你当年究竟收钱干了什么事儿？”
烟灰缸里刚熄灭的烟蒂熄灭后冒着袅袅的烟丝，宋石又续了一根。
他眉头皱成川字，面色越发凝重。
他又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转而他对牛成义说：“当年我的确和林兰芳老太太的丈夫一起执行过任务，那是司马壮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他是总指挥，我是特战员。而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摧毁一个边境流向境内的特大贩毒集团，我们任务的目标是拦截那批流入到境内的毒品，后来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但是咱们这些队员的心目，想要达成的目标绝不仅于此，我们想要抓住毒枭，想要将祸根铲除在边境，后来我们也做到了，不对，或者是说我也做到了。”
宋石的话说到这里，牛成义即便没再往下听，他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紧接着牛成义插话道：“后来，那个毒枭还是跑了？是吗？”
宋石非常沉重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所有作战员都不知道毒枭曾经落过，如果当时我没有因为那笔钱而动了私心，或许司马壮也不会死，现在林兰芳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心绪一切都不一样了。”
根据宋石老人的口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年他们是徘徊在而立与不惑之间的年纪，对于特种兵战斗人员来说年纪已经非常大了。
然而，在编制看来，人的经历是会随着年纪增长的，而阅历越深越发稳重，至少派他们这一批作战人员去执行这个任务，完全是出于对他有着与他们的稳健作风。
但没想到这其还是出了纰漏，宋石摇了摇头，他直勾勾的盯着牛成义，这眼神看得牛成义有些发颤。
牛成义下意识的躲避着宋石注视。
“小牛，这么多年来，这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憋了这么久，心里的话总是想和别人提起，但始终碰不到一个对的眼的人。”
宋石这句话说完，房间内有是一阵死一般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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