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房遗爱怎么讥讽他,李德骞都是不再多说一句,而是命人给自己换了衣裳,三个人这才出了门。
可谁曾想,就再许府的花厅里,程处嗣这个混世小魔王,那是一点都不开面啊,两句人话都没说完,劈头盖脸地就一顿臭骂,把个大家伙都骂得不敢抬眼去看狼狈的李德骞。
许孝杰作为主人,又是程处嗣的姐夫,自然不会让李德骞更加难堪,忙站起身,冲着程处嗣喝道,“处肆,你发什么疯?好好地说不行?怎么还发起了火?赶紧地给德骞赔礼。”
程处嗣梗着脖子还没说话,房遗爱在一旁接言了,斜睨着李德骞阴阳怪气地道,“骂他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好好一个大男人,怂得跟个娘们似的,活该挨骂。”
李德骞面色涨红,深垂着头并不接话儿,内心里却是如翻江倒海不能平静,程处嗣骂得对,自己就是太自私了,只想着不能给云笙姑娘带来伤害,却不知自己的犹豫不决,已经伤害到她了。
从兵营回来,直到现在,李德骞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这种痛苦是他自找的,所以他不怨任何人。就连母亲红拂女对他都有些失望,曾摇着头叹息,“优柔寡断的男人,不会有出息的。骞儿,云笙姑娘看错人了啊。”
“李德骞,你赶紧地放个屁出来,”程处嗣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根本就不给他留脸面了,越骂越难听,“说吧,你娶是不娶?痛快点,别让我媳妇跟着糟心。”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好吗?程处嗣为了媳妇省心,这才气得大骂李德骞啊。
房遗爱眼眸暗了暗,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是啊,为了李雪娘,他把那份爱深埋在了心底,所以至今未曾娶妻。
此时的李德骞如坐针毡,虽然是程处嗣骂得难听,令人恼火,但是他竟然无法反驳,面红耳赤踌躇不已。
在这种场合下逼婚,也就是程处嗣能做得出来,而逼婚的方式还那么的独到可笑,杜荷和尉迟宝闯瞅着李德骞,嘴角挂的是讥笑和嘲讽,甚至是轻蔑和不屑。
“我……娶!”李德骞道出压积了这么长时间的心里话之后,就感到一阵的轻松,如释重负!
程处嗣大手一拍,大笑道,“早如此不就完了吗?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的,真他娘的软蛋!”
李德骞脸色都绿了,有心想要回击暴揍程小混蛋这个混世小魔王,但是想想还是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好歹他是自己的妹婿,打了他,妹妹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坐在一旁的许孝杰闻听李德骞的话,却没有高兴,而是沉着脸阴测测地道,“我妹子嫁不嫁,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了算。卫国公世子想娶,难道我们家云笙就得嫁不成?
处肆,我们许家的女孩不是要逼婚才能嫁得出去的,没有诚意的婚嫁,我们许家不要,更不会迁就。好了,今儿个来者都是客,我自当尽地主之谊,赏梅便赏梅好了,其他的废话就不用再说。”
哟,李德骞这边搞定了,许孝杰来劲了。可是刚才在程处嗣逼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早点说不嫁?怎么没有这么硬气的态度?
不过,李德骞终于鼓足勇气要娶许云笙,这就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所以花厅里的这几个人,谁都没再废话,打着哈哈嬉笑着就信步来到后花园,与女眷这边只有一墙之隔。
正当大家伙兴致高涨谈笑风中的时候,程处嗣猛然就见在假山一处,露出一个人影,看样子是个女子。
“嗯?这里是外男之地,怎么会有女子私守在此处?定是有所勾当。”程处嗣想罢,顺手折下一颗大拇指粗的小树枝,然后借着扬手抹额的动作,就把那树枝当利剑,朝着那人影飞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那树枝不偏不倚,正扎在那女子的胳膊上。女子负痛,不觉大叫出声,接着人也摔倒了。
众人大愣之际,许孝杰却脸色阴沉的可怕,不动声色地冲着身边侍候的几个丫鬟一使眼色。
那丫鬟们早就对那受伤的女子有意见了,心道,不过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竟也敢趁着人多算计我们家二爷?
眼见府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小贱蹄子还敢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真真可恼可恨,便都手脚麻利地上前去“搀扶”倒地的姑娘,实则是手上暗下了劲力,直把那姑娘捏的又是一阵哎哟直叫,便被连扯带拽地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