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新自以为,不但长孙无忌国舅爷是自己的堂叔父,皇后娘娘是自己的堂姑姑,就是那长乐嫡长公主李丽质也是自己的堂嫂,所以他才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是现在挨了揍,都没收敛!
裴逡已然不为所动,根本就像没听见长孙新后面的那句话,一拍惊堂木喝道,“长孙新,原告许孝杰告你使下阴黑下作手段暗害与他,你可有话说?大理寺大堂上,你要实话实说,若是敢说半句假话,休怪本官按律严惩不贷!”
“冤枉,小的冤枉啊!”长孙新话语含糊不清,但是众人还是能够听清楚的,这小子反应还挺快,一点没有犹豫,就慌忙辩解喊冤道,“许孝杰马失前蹄而摔断了腿,绝不是小人所为,他……他是诬告,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长孙新不是傻子,他知道,许孝杰的事儿一旦招认是自己暗自下的黑手,那按照律法,不死也得被判流刑,后果何其严重?就是自己的堂叔长孙无忌也解救不了自己的,所以长孙新便下决心,死咬着不承认看他奈我何?
裴逡并没有再询问他,而是转向了许孝杰,“你既然认定是长孙新暗下黑手害了你,你可有证据?”
“有,大人。许某的人证物证都在堂外,请大人宣他们上堂便是。”许孝杰镇定自若,沉声地道。
而许孝杰此言一出,长孙新却是大惊,原本就肿胀疼痛难忍的胖脸,更加狰狞可怖扭曲,并且还带着万分地惊恐之状,让人一看就十分地了然于胸,根本就不用再多说废话的认定,凶手就是他!
裴逡吩咐衙役,“带人证上堂。”
衙役答应一声就带了三个人进了大理寺大堂之上。
“小人长安城远郊和善药堂掌柜姚志远拜见大人。”药铺掌柜的态度不亢不卑,声音沉稳地叩拜于地。
若不是因为长孙新命人暗害许孝杰,在他的药铺买下虎狼之药,他哪有机会能走进长安城鼎鼎有名的大理寺?心里虽然忐忑不安有些恐惧,但是在来之前,李雪娘已经交代他,只要他在大堂上实话实说,她保他平安!
“小,小的,小的是长孙新身边的长随长孙奴,拜见大人。”接下来说话结巴,神态紧张恐惧无比的是长孙新的长随。
他被李雪娘派人给捉到的时候,虽然经过了几番否认挣扎,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李雪娘辛辣手段,几招下来就乖乖地就范,把事情的前后老老实实地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长孙奴一边给裴逡见礼,眼神暗地里向自家主子那儿瞄了一眼,见长孙新脸肿得眼睛都封了喉,就知道这是被人打得,敢再大理寺大堂上打人,定然是上面坐着的这位大理寺卿了。
自家主子是什么德行,长孙奴非常清楚,他哀叹一声心道,主子啊,不是小人不忠心,实在是那安乐郡主揍人的手段太毒辣了,小人扛不住啊!
最后跪下来磕头的,自然是许孝杰的马童邱三宝,这熊孩纸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进大理寺大堂上,早就吓得没尿了裤子。
邱三宝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若知道有今日,何苦当时爱便宜,贪图了那五两纹银,做下了暗害自家主人的恶行?唉……悔不当初啊!
“小人邱三宝叩见大人。大人,小人招认,绝不敢再执迷不悟糊涂下去,害了我家主人,也让小人死了良心都过意不去。”
还没等裴逡多问下去,邱三宝普通跪倒在地,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明白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半个多月前,长孙新郎君身边的长随长孙奴,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五两纹银,要小人把他交给我的一包药,给许郎君的坐骑喂下,并且答应事成之后,还会给小人五两纹银做酬谢。
当时小人不干,说这样会要了我家郎君的性命,那长孙奴便说绝不会伤及许郎君的命,只会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小人一时就起了贪心,又觉着他不会光天化日之下伤及许郎君的性命,就答应了,结果,差一点就……就要了我家郎君的命了。呜呜……大人,小人该死,小人愿意接受任何惩处。”
邱三宝说到最后,悔恨地涕泪横流,倒转身来,冲着许孝杰梆梆就是一顿磕头赔罪。
长孙奴这时候也不用裴逡逼问,自然也是有啥说的啥,“下人送给邱三宝的虎狼之药,是我家郎君长孙新命小人去买的。他说校尉之职必须要争到手,所以,必须要让许郎君不能再骑马参加考核。
小人就问他怎么办才能阻止许郎君参加考核,我家郎君就说,你到长安城外寻一家药铺,买一包虎狼之药给许孝杰的马匹喂下,到时候那马匹发狂之后,必然会伤到他的性命,就是不死也能去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