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骞自打张氏在李雪娘回门之日,突然发作要生产,就已经非常恼火。早上起来时还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说要生产了,他的妻子,他岂能不了解她的秉性?岂能不知她安的是什么目的?
她这般做,无非是要给李雪娘回门添堵,还让她说不出什么来,又能抢在弟媳的前面生下麟儿,夺定了卫国公的爵位,如此算计,让李德骞对张氏又多了十分地恨意。
心里有了计较的李德骞,一听到父亲的询问声,就面色肃穆而又恭谨地冲着张士贵夫妻行礼,“岳父岳母大人已然有命,骞儿怎么敢说个不字?骞儿不敢微辞。”
李德骞不愧是李静的儿子,平时少言寡语,但是紧要关头,他的话还是说得滴水不漏。
他不说自己的意见如何,而是只说自己尊岳父岳母严命,是守孝道,即使自己有不同意见,也不敢对岳父岳母不敬。直接就把责任无声地推倒了张士贵夫妻身上。
张士贵也不时听不出来李靖和李德骞的话里的意思,但是为了自己闺女和外孙荣耀,他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坚持己见。
因为张士贵的妻子在此之前,就已经给张氏喝下了催生的药,这会子药劲儿上来了,起了作用,张氏不想生也没有办法了,因为羊水破了,身下见了红,孩子要奔生了。
强行生产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太医尽了最大的努力,张氏还是昏了几昏,才把孩子生下来。
当秋菊感到香兰园向红拂女报信,二少夫人九死一生,为李府添了小少爷时,张氏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但是因为强行用药催生导致,刚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不幸夭折了,只来得及见了一个世面,就又匆匆地走了。
红拂女看着已经成型了被药物毒害的紫青的小孙女,热泪盈眶,颤抖着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李德骞更是心如刀绞,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被妻子,也是她的母亲给害死了,他心里的恨就像炙热的火焰烧烤一般,要爆裂喷发出来,可是,一向稳重的他知道,此时不是自己发怒的时候。
李靖看着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张士贵夫妻,只是微微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长叹一声,“这孩子不该死……是……是我们长辈……害了她。”
李靖强忍悲痛,回头问太医,“周太医,请你直言相告,这催生药可是方便易得?若是补救及时,可否会如现在这般……惨痛?”
李靖此言一出,张士贵夫妻脸色巨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李靖是怀疑张家故意要陷害李家子嗣?而且他要太医直言相告催生药的实情,还当着我们张家人的面,他要?
还没等张士贵和他夫人想明白李靖的用意,那周太医苦瓜着一张脸嗫喏地道,“回卫国公爷的话,这催生药并不是难得的,只不过是几种药加在一起组成的方子,只要懂得医术的都会配置。
只不过,“周太医偷眼瞄了瞄张士贵夫妻,继续道,“只不过贵大奶奶的催生药用得有些猛,刚才卑职也跟大奶奶和张夫人说明了,如果及时用药保胎的话,还未能救治。
可是大奶奶执意要生下孩子不肯用药救治,催生药药性发作,就是神仙也束手无策。现下强行催生生产,不但孩子难保,就是母体也受到严重损坏,若是想要在孕育的话,恐是不能得了。”
“多谢周太医为某解惑。”李靖给周太医抱拳道谢,“有劳周太医辛苦,某定当厚谢。”当下言毕就命人取来一铤百金作为谢礼。
周太医也不推辞了,接过了金子就慌忙告辞。
李靖待周太医走后,冷下脸子厉声命令,“来呀,将张氏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应拿下,严加审讯,定要查出是谁给张氏喝下虎狼一般的催生药,这催生药是从里而得来,都要查清。
哼,以为我李靖没有脾气还是没有胆量,认人欺负?这样明目张胆地暗害我李靖子孙,我李某人若再不出声,是不是还要再欺辱上门?大管事李忠,你给爷听好了,这件事儿一定要彻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般大?把黑手都伸向了我为出生的孙儿身上。”
“遵命,小人绝不会放过一个那还我家主人之人。”李忠得了李靖的严命,二话不说,一挥手,就命府中侍卫抓人。
卫国公府里不消片刻就想起了哭嚎求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