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奖也不含糊,见程处嗣把大门关上了,他上前就用木栓给插上了,回头还对李雪娘嗔怪着,“我说妹妹,你们府里的下人是怎么办事儿的?这么不着四五六的。
你看谁家嫁闺女把自家大门敞开的?这不是让二十二王爷找便宜吗?不行啊,他今儿个不多掏出点红包来,甭想着从你县主府里抬人。”
被关在门外的李元婴直咬牙,暗骂这些小混蛋没一个省心的,就不能为本王爷着想,省点红包吗?
哼,等你程处嗣大婚的时候,看本王爷怎么折腾你,你娶的可是我李元婴的侄儿女,不讨好我这个二十二皇叔,有你低声下气求我的时候,哼哼……等着瞧!
“二十二皇叔作一首催妆诗才合规矩的。”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明明知道李元婴素来不学无术,还在这么节骨眼上让他作诗,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李元婴愤愤地顺着声音望去,一看呐,满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说话的人他可不敢惹,谁呀?太子李承乾!
太子李承乾竟然来了!
李元婴并没有按照以往之礼给他见礼,因为新婚三天无大小,他自然不用在这吉庆时刻以国礼相见。
不过,李元婴又拿出了以往大大咧咧纨绔不羁地样子,上前搂住了李承乾的肩膀,把自己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斜睨着自己的这位位高尊贵的侄儿子笑道,“承乾啊,你来得正好,快给皇叔解解围。
程处嗣这帮小崽子都在门里呢,说什么也不给二十二皇叔开门,你快点训斥他们几句,都这么大人了再胡闹,成什么体统?”
今天的李元婴一身大红喜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配上他那玩世不恭地痞笑,原本还有点整形的他,顿时是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
太子李承乾对自己这位二十二皇叔,素来都是不亲不近,若不是今日他听说李雪娘同意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秋水,嫁给了他,他是不会靠近李元婴的。
“二十二皇叔,时辰不早了,您快做催妆诗,在赏几个红包,也好早点把王妃娶回去不是?”
李元婴似乎已经习惯了李承乾对他冷淡地态度,所以今儿个能让太子李承乾多跟自己多说了这么多的话,他还是很满足的,因此上也不再多言,清了清嗓子,便高声念了一首早已背好的催妆诗,算是通过了这一关。
门里的程处嗣和李德奖等一干人还在吵着闹着要红包,李元婴咬咬牙,只得命人从门外扔进去几个大红包。
其实包里也没什么纸币什么的,前文说过,唐朝还没有纸币,就是飞钱也是晚唐时期才有的,所以李元婴包的红包里,实质上是他写的几张欠条,上面从一贯钱到五十贯钱不等。
这些红包里的欠条,等到大婚之后,李元婴要一一兑现的,否则,这些决计是不会轻饶了他。
得了红包的程处嗣和李德奖等人,这才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开了院门。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二十二王府的大管事,亦是一身新袍打扮,整个人看上去不但年轻了不少,而且喜气洋洋地,就拉着长音高声地催请新娘。
李雪娘听到这一声催请,便冲着洛尔丹一招手,“尔丹,你虽然只比秋水姐姐只长了两个月,那便是哥哥,今日她出嫁,你就背着她上轿吧。”
县主有命,洛尔丹自然担承,便应了一声“是”,就上前先与秦秋水互相见礼,“哥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秦秋水抢在洛尔丹前头就跪下了,口里称着哥哥,拜了一拜。
洛尔丹平白地得了个妹妹,自然是惊喜不已,忙还了礼,叫了一声妹妹,“小妹今日大嫁,哥哥背你上花轿,祝福小妹新婚吉祥。”
这一句话还没落音,秦秋水那里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自己曾是孤单无靠的孤女见婢,却想不到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之嫁,更是平白地认了一个好哥哥,她一时激动,竟落了泪。
“秋水姐姐,不要再哭了,再哭就花妆了。我可是说过的,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地上花轿的哦。”李雪娘适时地开了口。
秦秋水拭了拭眼泪,跪在榻上,郑重地给李雪娘磕了三个头,这才由秋菊给她穿上红色锦缎绣鞋,乖巧地趴在了洛尔丹的脊背上,轻声道,“辛苦哥哥了。”
薛刘氏将一方红色盖头给秦秋水盖在头上,说了一声,“吉时到,嫁新娘!”
洛尔丹背着秦秋水,脚步十分地沉稳,回了一句,“妹子,今日哥哥要把你好好地交给二十二王爷,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