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头三竿的时候,李雪娘才在秋水再三地催请下,恋恋不舍地起身洗漱打扮。
秋菊打开衣橱,拣出一套李雪娘最喜欢的紫色掐腰儒裙侍候她穿戴妥当,又给她挽了个好看的仙女髻,上面只戴了一只镶着碧玉宝珠的金色头饰,这才出了房间,来到小饭厅用早膳。
早膳是李雪娘最爱吃的清粥,酱了一点在八里村送过来的新鲜蔬菜,带着清香味的小咸菜,吃起来很是香甜。
秋菊把把剥了皮的两个鸡蛋给卧在粥碗里,盛上一勺清粥,端到了李雪娘的面前,轻声道,“县主,今早的清粥是薛家三娘子熬得,熬好了粥,三娘子才去惠利酒肆。
李雪娘点点头,喝了一口粥,道,“恒婶子倒是有心了。不过她这么早起来熬粥,会很辛苦的,告诉她,以后她不用起来给我做早膳,把自己身体将养好才是。”
“是,婢子见到她就跟她说。”秋菊说着,把小咸菜夹了一筷子放到了李雪娘面前的小碟子里。
“秋水秋菊,你们两个不用在这儿侍候我呢,赶紧地也吃点,等会我要带你们出门。”
李雪娘向来是一句话只说一遍,所以秋水和秋菊也不废话,赶忙就自己拿了碗筷,盛了饭夹些小咸菜,坐在地上的小饭桌上匆忙吃起来。
用过早膳,李雪娘跟薛刘氏说了一声,自己可能要晚点会回来,就带着秋水和秋菊出了县主府。
秋水和秋菊不知道县主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二人习惯了李雪娘的沉默,也就不多问,只是随侍在侧当好听差就是了。
李雪娘先是去了东市的大酒店和惠利酒肆转了转,又去了西市的锦绣坊瞧了瞧,见所有的生意正常运行,心情很好,便闲庭信步地逛了一会儿,就准备往潞国公府侯君集家而来,谁知道,刚拐了个弯,迎面碰上了一个人,这人急匆匆地,面带焦虑,显然是有什么急心事儿。
“二十二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如此匆忙的,不是想要急着去捡钱吧?”李雪娘调皮地与李元婴开起了玩笑。
正匆忙赶路的可不就是李元婴吗?这位二十二王爷一见李雪娘,就仿佛见了救星一般,上前就要来扯李雪娘的衣袖,结果秋水和秋菊眼疾手快,二人从两侧一步上前就挡在了李雪娘的面前。
“王爷,婢子给王爷请安。”这二人从容地给李元婴行礼,声音不亢不卑,不着痕迹地就拦住了李元婴鲁莽的举动。
李元婴也是太着急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妥,而是一摆手,“起来吧,都起来吧。雪娘啊,你,碰见你正好,这是老天爷再帮我啊,你,你快救救我。”
“我?我救救你?就在这儿?你开什么玩笑呢?二十二王爷,你没睡醒还在撒癔症呢吧?”李雪娘讥讽道。
李元婴此时方才注意到,自己这是在大街上呢,便瞪了李雪娘一眼,瞬间来了底气,“我说雪丫头,有你这么跟自己的叔父说话的吗?嗯?好歹我可是你二十二叔,这点你不会不记得吧?
行了,算二十二叔见到你破财,走,咱们去你的酒楼坐坐,咱们边吃边聊。我有急事儿跟你说,晚了就更糟糕了。”
看样子李元婴还没急昏了头,很清楚李雪娘现在是自己的侄儿女,这下子,他可就来了底气了,二话不说,非要去东市酒店边喝边说事儿不可。
“二十二叔,您去东市酒店用饭,可得要付现银的,若是你想着赊账,那我还是劝您别去了,那酒店每天都是食客盈门,没有你白吃白喝的位置。”李雪娘一点面子都没给李元婴留。
李元婴老脸一红,仿佛是被李雪娘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雪丫头,我是你二十二叔,你就孝敬我一顿饭,难道不应该吗?啊?小气!行了,这顿饭二十二皇叔请你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李雪娘根本就不买李元婴的账,咯咯一笑,便随着李元婴一同来到了东市大酒店。
那管事的一看是自家县主到了,前头是二十二王爷,忙不迭地迎出来,行礼,“小的见过二十二王爷,见过县主。您二位里面请。”
来到酒店里面的雅致的包间,管事的亲自给李元婴和李雪娘敬茶,这才面带笑容地请示道,“不知王爷、县主用点什么?”
李雪娘不等李元婴开口,立刻道,“今儿个是我二十二皇叔请客,所以就把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多上几样,再拿瓶上等的“英雄烈”来。”
哦,原来是二十二王爷请客啊,管事儿的心里有数了,赶紧地答应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咳咳……”李元婴眼看着管事的退出去了,心也跟着肉疼起来,轻咳了两声,给自己鼓励了一下,讪笑道,“雪丫头啊,二十二叔皇叔可跟你说清楚啊,咱们这顿饭若是超过五两银子,那我可就不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