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紫陌先行了礼,这才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县主,我阿爷和洪叔叔他们去长安城讨饭去了。村子里还有一些能做活的,也都去外地打短工了。
不过,洪叔叔家的柱子和栓蛋他们还都在村子里,为的是要照顾村里的老人。我阿爷说,如果体力好的都出去了,村子里万一有什么不测的话,也没人照应。”
“哦哦,是这样。那你爷爷病的时候,柱子和栓蛋他们在哪儿呢?是不是贪玩不管村里了?”李雪娘故意这样问道。
公孙紫陌一听,赶紧摇头,“不不,不是的,县主。柱子哥和栓蛋哥他们一早就去秦岭山上打野味去了。家里实在是没啥吃的了,所以爷爷就同意他们进山,谁知道他们刚走没多大一会儿,我爷爷就突然病倒了。
其实……其实,我爷爷不是病倒的,是……是饿昏的。我阿爷昨天刚要回来几个饼子,我爷爷舍不得吃,就分给了村里生病的铁娃和秋芳了,结果我爷爷两天水米没下肚,就饿昏了。”
为了能填饱肚子,几个大男人去乞讨?
李雪娘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前世现代的时候,她自己从小就是孤儿,而后也曾与那些缺衣少食的人打过交道,她知道他们的需求其实不高,仅仅只为了一顿饱饭而已。
不过,一个中年大汉,若说上街乞讨,就有点令人感到遗憾了,可是还没等李雪娘说什么,公孙紫陌就从她疑惑的眼神中猜到了什么,忙揶揄地道,“我,我阿爷,阿爷他,他和洪叔叔……断了一条腿。”
好聪慧的公孙紫陌!
李雪娘暗暗称赞,打心里喜欢上了她和她弟弟公孙亮,这若是调教好了,绝对是人中龙凤!
这时候,公孙志业已经把各家各户该分得的东西都分发完毕,村里的老弱病残也都欢天喜地地各回各家,临走之时,公孙志业告诉他们,等下都到村里那片小场地去吃饭,县主清的宴席就摆在那里吃。
眼下已经是到了该种二茬儿庄稼的时候了,李雪娘瞧着村子里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病得病,残的残,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贞观之治,也是盛世太平,却还有这般穷苦之人!
“公孙爷爷,我们回来了,今儿个打了一只大野兔和一只山鸡。”李雪娘正暗自感叹着,忽听一阵十分欢愉地声音从篱笆墙外传进了院子。
只是那声音瞬而转为惊疑,“咦?咱们……村里,咋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公孙紫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忙向李雪娘介绍道,“县主,是柱子哥和栓蛋哥他们回来了。”话音未落,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五六个半大小伙子,都是在**岁至十一二岁左右。
接着有冲着走在前面的一个穿着素衣补丁的男孩儿道,“柱子哥,你们快来,来拜见长乐县主和程大将军。”
进了院子的柱子和栓蛋等几个孩子还有些懵楞,这时公孙志业走过来,拍着柱子的肩膀乐呵呵地告诉他,“孩子,来,快去给长乐县主和程大将军磕头,要是没有他们,咱们非得饿死不可。”
那柱子听到长乐县主名号倒是没什么波动,而是中规中矩地行了礼,可是一见到程处嗣,那神态可就不一样了,立马就是敬畏有加,磕起头来都是十分地用心,梆梆梆就是三个响头。
看得李雪娘暗抽凉气,心道,这臭小子,重男轻女,见了本县主不以为然,捡了程小魔头却是这般恭敬,哼,好,等着吧,有你遭罪的时候!
得,李雪娘也来了小孩心性了!
接过李雪娘递过来警告的眼神,程处嗣好生得意,咋呼着招呼村里几个小子就去干活。
在午饭开饭之前,程咬金压着粮食车感到了,李雪娘出门一看,差点没吓趴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瞅着程咬金那意思是,“你老人家确定我不回长安了?”
整整是四五十辆大车的粮食啊!
“程伯伯,您这是打算在此常驻了是吧?”李雪娘眼珠一转,就乐了,上前给程咬金恭敬地行礼,笑道,“程伯伯,有您老在此压阵,雪娘就放心了。喏,知道您要来,您看,这里的村民们都早早地就把酒菜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到,陪您喝个痛快。”
好话不要钱,使劲儿地送给程老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