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贵别看冲锋陷阵杀敌疆场毫不手软,可是这个强硬的英雄汉,却是个极其惯孩子的人,九个孩子,他是从来舍不得骂舍不得打,更别说逼张秀娘嫁人这事儿呢。
卢氏见问不出张秀娘所以然,就把张秀娘身边近侍的丫鬟半夏,给找机会叫去了,问她你们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有了中意的人了?
半夏支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鼓足勇气说出来了张秀娘的心事儿。
“什么?你,你是说,秀娘她,秀娘她……”卢氏听完半夏的话,当时就愣怔了,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显然是被自己女儿给惊着了。“回去好好伺候大小姐,”卢氏疲惫不堪地挥挥手,放走了半夏。
“去请老爷。”卢氏一声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彩衣急忙去了书房请张士贵。
张士贵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正为大闺女的婚事愁呢,不知道拿这个女儿该怎么办好,眼看着剩下的那两个闺女都要说亲了,可是秀娘不嫁,岂不就耽误了俩小的?正愁这么呢,彩衣在书房外禀告,“国公爷,夫人有请。”
唉……张士贵叹了口气,阴沉脸就往后院来见卢氏。
“老爷,您先坐,听妾身跟您慢慢说。”卢氏也知道这事难办,只能强压着心里的痛楚温声细语地道。
张士贵撩衣坐下,端起彩衣奉上来的香茶喝了一口,才道,“什么事儿?”
卢氏知道张士贵都要被长女的婚事给愁白了头,(其实张士贵已经有了白发好不?)就在他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道,“老爷,咱们的秀娘……秀娘怕是……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噗……”张士贵一口茶被卢氏的这一句话就喷出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喷了卢氏一脸。
可张士贵哪里还顾得上卢氏?张嘴就骂道,“放屁,我张士贵的闺女,既不缺胳膊断腿,又不眼瞎貌丑,凭什么说就嫁不出去了?嗯?这话谁说的?老子砍了他!”
卢氏忙安摆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眼泪就下了来了,“老爷,你知道咱们的闺女,她……她心里有了人了,所以才致死不嫁的。”
“什么?心里有人了?”张士贵大吃一惊,继而暴怒道,“说,是谁家的小子?是不是占了我家秀娘的便宜,就不管了?快说,是谁家?待爷我去杀了他全家。”
都说儿女动人心!张士贵一听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了人,就认定张秀娘一准是被谁家的小子给欺负了,然后又撒手不管了,才让自己的女儿有口难言嫁不出去。
于是,这位伟大的爹,不但没说一句自家闺女的不是,倒是先嚷嚷着要杀了欺负女儿的小子的全家!
看来,大唐不止程咬金一家子是个极其护短的!
卢氏又一摆手,示意张士贵稍安勿躁,听她把话说完,张士贵这才强压心头怒火,重新坐了下来,只是由于愤怒,手里的那只精美的茶盏被他一使劲儿,“咔嚓”就给捏碎了。
彩衣站在一旁,心脏随着茶杯发出的那一声悲惨的碎裂声而徒然一抖,“完了,这只茶盏价值十两金子啊,这不是败家吗?!
卢氏用锦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这才慢慢低低地道出了实情,“咱们家秀娘,早在十三那年,就中意了药师家的长子李德骞。可是人家李德骞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刚说到这儿,张士贵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猛然就站起了身,“什么?你,你说什么?咱们家秀娘看上了药师的长子李德骞?”
卢氏闻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就滚,点头道,“是啊,要不说这事儿难办呢?人家德骞已经成了亲了,还是那尉迟敬德给做的媒。虽然听说出尘很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
张士贵愣愣地又一屁股跌坐了下去,“秀娘这孩子,你说咱们闺女看上说不好,怎么就相中了他呢?人家现在亲都成了,哪还会娶了咱们闺女?”
张士贵一门心疼闺女,竟然毫无责怪张秀娘的意思,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嫡长女的疼爱是非同一般。
“唉……老爷,你说可咋办?秀娘至今不嫁,恐怕是一颗心都扑在了德骞这孩子身上了。”卢氏越说越伤心,“可苦了我的儿了。”
彩衣一看这老两口,疼闺女都疼到骨头里了,就是忘了那个卫国公家,此刻正因为洛雪的介入,正在发生着喜人的变化呢。
想到这儿,彩衣上前给张士贵和卢氏行礼笑道,“国公爷,老夫人,您们稍安勿躁,彩衣有话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