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时辰过后,屋里终于传出点动静,一刻都不敢放松的水无精神一震,顾不上别的,轻轻推开门奔进去。
床边,楼文的胸口已经缠上绷带,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夜无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守着他,好像一尊望夫石一样。
小姐呢?这个念头一起,水无下意识的朝地上一看,顿时大惊,连忙跑上前扶起她,见她一脸汗水,只是脸色有点发白才放下心,应该是太累了。
打横抱起她,水无顾不上男女之别,刚出门就碰上匆匆回来的将军,立即把人地上:“太累,晕了。”
“恩,下去吧。”穆子珩双手接过轻如棉絮的女子,眉头皱得更深,转身离开。
许聆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不知道时辰,只知道她的手掌一阵阵发烫,疑惑的低头一看,一只宽厚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
顺着视线往上,就着昏暗的烛台,许聆音惊讶发现,竟然是将军。
将军竟然靠在她床头睡着了的这个念头吓得她赶紧抬手捂住嘴巴,就怕惊呼出声,吵醒了将军。
可是,还是吵醒了他,对于一个常年征战的人来说,一点细微的异状他都能立即醒来,更不用说她这么大的动静了。
“醒来?”穆子珩睁开眼睛看她,眼底不见一丝睡意,好像是故意忽略他还握着人家菇娘的手似的,愣是不松开。
许聆音不禁感到懊恼,懊恼自己竟然把将军吵醒了,这些日子将军为了她的事情忙里忙外,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了。
另外,她还懊恼,在这种时候把将军吵醒,岂不是非常尴尬?而且将军好像忘记他的手……
“对不起,吵醒你了。”许聆音羞红了脸,这未出嫁的女儿家跟男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让他看到自己睡觉的样子,这……
穆子珩主动放开手,还扶她坐起来,细心的扶她靠在床头:“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没能保护还石头。”
说起这个,许聆音顿时白了脸,幽幽的叹了一口:“都是我害了他,他怎么样了?”
“你?”穆子珩只说了一个字就没再说下去,或许是不知道该安慰她?
许聆音用力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腔闷得很,空气中的氧气似乎不够用了,悲凉的声音在黑暗里尤为刺耳:“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做我身为一个大夫该做的事。”
穆子珩这次明白,原来她不是太冷静,而是惊慌失措过了头,才松开没多久的手,再次握紧她冰凉的小手:“他会没事的,他知道你在等他回家。”
“回……家吗?”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许聆音突然泪如雨下,豆大的泪珠砸在穆子珩的手背上,烫得惊人,也疼入心窝。
第一次,穆子珩放任自己摆脱世俗的枷锁,展开他有力的臂膀,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笨拙的轻拍她的背。
“恩,回家,我说过,将军府以后就是你的家,如果哪天你累了,想离开,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穆子珩淡淡冷冷的嗓音传入许聆音的耳里。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善良的女子已经无力偿还恩公的恩情,如今又得此承诺,已经干涸的心田,被悄悄注上一缕清泉,感动中又染上一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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