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恨铁不成钢：“小蹄子，在这跟我惺惺作态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说吧，想要多少？”
陈迹摇摇头：“夫人，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我如今求知若渴，还想再读几卷。”小满撇撇嘴：“天上掉馅饼还能砸到我？我可没那么好的命。”
立秋压低了声音：“有人出钱，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你只需要将你家公子何时出门、何时归家的消息告诉我就可以。若是能得知你家公子喜好什么、与谁来往，还能再加三两。”
梁氏沉默片刻：“好。”
如今对方竟是找了个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将自己也留在佛堂里。
陈问宗问道：“母亲，今日读哪本？”
陈迹是第一次读这经书，磕磕绊绊的足一个时辰，口干舌燥。
陈问宗摇摇头：“母亲，这可不是贪多冒进，三弟往日读不进经义，说自己像是在看天书，愁坏了父亲。如今他能在读书中寻到乐趣，我们怎么能不成全他？自当趁热打铁！”
陈问宗也停下说道：“母亲，要不儿子为您挑一卷。”
小满懒洋洋道：“什么事啊？”
梁氏感慨：“你能体谅就好，昨夜我心怀愧疚、彻夜难眠，读了好几遍地藏菩萨本愿经才心中稍安，佛学真乃大智慧，可使我等回归光明、宁静的本心。”
……
佛堂外，陈迹与陈问宗恭恭敬敬站着作揖：“陈迹给夫人请安。”
梁氏是铁了心要将他留在佛堂里出气了。
待她们进到屋内，小满迟疑：“立秋姐，怎么神神秘秘的？”
可偏偏陈问宗已经答应下来，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
这一次，三人从上午读到日上三竿才结束，陈迹读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
立秋低声道：“有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看你想不想接。”
小满掷地有声：“十两。”
梁氏从蒲团上起身，面带歉意道：“先前是我对下人疏于管教，才闹出王贵这个笑话来，孩子，委屈你了。”
说罢，陈问宗重新盘坐下来，自顾自挑了一卷大般若经读起来，陈迹也挑了一卷，认认真真，念念有词。
正待他准备起身与梁氏告辞，却见梁氏起身为两人倒了杯茶：“来喝点茶水解解渴，待会儿我们再读一读《大般若经》。”
陈迹心中一动，这梁氏自己被罚在佛堂忏悔，心有不甘。要知道，当家主母被罚在佛堂忏悔已是颜面尽失，日后若是没能拿回着面子，在下人面前也会威严扫地。
陈问宗好奇道：“怎么了？”
小满的手指揪紧了抹布：“不行不行，立秋姐你也知道的，我家公子虽然窝囊，待我却很好，我不能这么对他。”
小满面色犹豫。
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通读下来，熟悉之人要读半个时辰，不熟悉之人读一个时辰也有可能。
说罢，她取下荷包从里面掏出十枚银生。
梁氏轻声道：“便读我昨夜所读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吧，低声诵读出来，心诚则灵。”
陈迹认真道：“当真。”
小满小声道：“那也不行，我不能害我家公子。”
立秋眼中压着喜悦：“怎么样，办这么点小事就有钱拿，等拿够两年的钱嫁出去，这辈子都用不愁了。”
片刻后，陈迹见梁氏迟迟未动，停下念经，好奇问道：“夫人不读了吗？”
陈问宗双眼炯炯有神：“此话当真？”
立秋抓起她手腕，与她击了个掌：“说定了！”
小满嗯了一声：“好的立秋姐。往后公子何时出门、何时归家、喜好什么、与谁来往，我都悄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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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眼神微微晃动他虽没读过大般若经，却知道这是世上最长的经书之一。地藏菩萨本愿经只有一万七千字，可这大般若经却有六百卷，合计四百八十万字。
陈迹答应下来，与陈问宗一起盘坐在蒲团之上。
这个哑巴亏，他似乎是吃定了。
佛堂里有丫鬟、嬷嬷点燃十余盏烛火，照得鎏金佛像金碧辉煌。
佛像庄严之下，陈迹与梁氏明明读得是佛经，面色却越读越狰狞，唯有陈问宗一人甘之若饴，不知疲倦。
到了深夜亥时，陈迹慢慢合上自己手中的大般若经，梁氏当即问道：“陈迹可是读乏了？”
陈迹深深吸了口气，又换了一卷拿在手中：“夫人，心诚则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