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下去,一把扶起:“朕一直信你。”
他不由心内发涩,想起另外一个爱四处逛游的人。
他也有这么一天,拥着人说笑,该有多好!
这大魏皇贵妃的脸就挂不住了:“皇上哥哥真是的,让我在兄弟面前丢脸!”
一言出来,他们三个又笑了:不管怎样,眼前人还是那个他们认识的人。
“你们两人,”李恒对着赶紧站起来的他和林沧海说:“留一人。昭柔在上京这里本还有沈浔看照,偏生两人不对头。凡事要防万一,朕要留一个她信得过的人。”
“沧海留下吧。”霍袭古推荐了林沧海,“他在安西府没有背景,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恒点头,对跪地谢恩的林沧海说:“你去金吾卫统领胡中锋那里报到。朕让他安排你来乾坤宫。皇贵妃会长期在这里。”
“皇上,这恐怕不妥。”霍袭古明显担心,“后妃平日不得留在乾坤宫过夜。一月大婚期已过,眼看就要两个月了,娘娘当搬出乾坤宫,否则会落人口舌。”
李恒看看又掂着一块透花糍的她,端起茶杯喂了她一口,同时也算是敲打林沧海:“朕回到上京的时间也还不长久,这大魏宫里未必就已理顺了。放在外面,总怕万一,再说后脑也未痊愈。”
霍袭古建议:“据说巫教里的巫医世家医术高明,是否请其中高明者过来一看?”
李恒点头:“也想法请过来了,只是药方得经过几个御医斟酌。朕总信不过这些人。”
霍袭古欲言又止。
他也明白:李恒去年才登位,与永和帝又有杀父之仇,这皇帝也是有掣肘之处的。
李恒点着身边人的额头:“趁着安西大将军在,有话就问了。”
这大魏皇贵妃确实有重要的话要问:“大哥,昭智确是在摩羯寺里?”
霍袭古吞吞吐吐,面色不渝,想必其中有很多话不便说:“范增古当时确是听从了命令,将人送往了摩羯寺。”
“谁的命令?”李恒颇有点奇怪的样子,“说到底,他才是真正的安西王,那当头把人送往摩羯寺,不合情理。”
“是安西王自己的命令,范增古怎么会违抗?当下快马加鞭,带着心腹,偷偷的将人送过去了。”
霍袭古深深叹息:“臣关了范增古几个月,怎么也问不出话来。连范相也去了几次,范增古就是不吐一字。直到皇上来信让臣下去摩羯寺看看,臣才恍然大悟。臣去了几次,释康大师皆回话说安西王不肯见人,一直保持口风不变。臣不便硬闯,只得送李神医和几个侍卫进去,至今也不见一个人出来。”
李恒转头看人,见她眼中已含着眼泪,便劝说:“等昭智好起来,肯见人了,朕想法接他过来。”
“他是安西王,岂能离开安西大地!”
这大魏皇贵妃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着李恒。
他们三人也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一下子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
她马上将糕点一扔,站了起来,疾言厉色,敲打安西大将军霍袭古。
“安西大将军须知,昭智在安西府一天,就是安西府的王。如人有异心,杀之;敢违抗他的命令,本宫饶不了他!”
霍袭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俯首在地。他和林沧海也马上跪倒叩首。
李恒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帮腔:“皇贵妃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
“是。”
这大魏皇贵妃搂着李恒的脖颈就撒娇:“皇上哥哥给还是疼昭智的。”
“哪能不疼?虽然朕知道这样不妥,说不准你以后自己都会后悔。”李恒不掩饰复杂的心情,“但护了这么多年,朕也做不到铁石心肠。霍袭古,你代政到昭智痊愈,就还政于昭智。”
“臣遵旨。”
这大魏皇贵妃大概也心疼自己的夫君了:“皇上哥哥,对不起。”
大魏天子李恒长叹,也顾不上有人,紧紧搂住:“朕前世欠你的,得还。”
他们三人从大魏宫出来时,霍袭古突地轻声说:“他们一直这般好,即使是圣上带着精锐离开了安西府。只是瞒着老王爷罢了。”
他和沧海都明白他们是谁,只是心灵受到刚才一幕的冲击,无语以答。
只听到这大将军仿佛自语:“这大魏宫能不能容得下他们两人如此爱恋下去?”
他想起少年营时种种:自然能。李恒为了她是会什么事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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