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梦只做了一个月,一月就梦碎。 ()
那天他亲自去采了茶,烘干了,又守着炉子,等着水开。
昨日霍昭智听说山下有集市,拉着他下山玩了一天。
他们慢悠悠的逛过了一个又一个摊子,两人长相都极为出色,淳朴的山里人见了,纷纷嬉笑指点着。
“以后处熟了,可能好些。”赫旦拉着霍昭智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弯腰便去挑选:“给你挑一个,好不勾引人家姑娘。”
霍昭智笑了,也弯下腰,饶有趣味的与围着豹皮的摊主指手画脚的讲了几句。
“好像不是本地人,你懂他的语言?”
“懂一些,说是东边的夷地过来的。”
大概是累了,霍昭智回来后精神很不好,他特意让人做了道酸萝卜老鸭汤开胃,但霍昭智吃得不多。
今日便起不来了,精神倦怠,让他心中颇为担忧巫医世家是否做了手脚。
他盘算着再寻个神医看看。
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想看看霍昭智是否已醒来,可以一起喝茶聊天。
霍昭智已经坐起,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就在他惊惧时,突然问:“我来到这里多久了?”
他大吃一惊,赶紧上去,拂开霍昭智脸上的头发:“你睡一觉起来,怎么记不起了?”
霍昭智连连后退,盯着他的眼睛:“赫旦!我做了个梦,一个噩梦!实在可怕!”
他看出不对头来,安慰道:“昭智,你别慌乱。”
可是霍昭智一把打下他的手,几乎是尖叫着:“送我回去!我——”
“又梦见昭柔了,是不?”他担忧的问,前几日昭智梦到了他姐姐昭柔,哭了一场,哭得他心肝寸断。
“是这样,”霍昭智总算像是松了口气,“我被梦吓住了。”
赫旦见状,马上与他细细商量:“我在西都还有些人马,现在应该都还听我指挥,并且听说胡羌和安西府正在激战,霍真对你姐姐的监视应会松懈些,是否回去接人?”
霍昭智连连点头,赫旦本觉得应该仔细安排一下:“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想找个人复查一下情况,再回去接人。”
可霍昭智说:“西都有一神医,姓李,医术出神入化,可以帮我复查。”
霍昭智简直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竟马上动手收拾行李,好似一分钟也不愿停留。
赫旦无法,只得依他。
实际上,他现在什么都依霍昭智,生怕眼前人有一丝不快。
他之前可断断没想到,有一天他赫旦,会为了一个人,会爱到巴不得自己就是身边的空气,能每时每刻围绕着人转。
一路上,赫旦已察觉到霍昭智是心猿意马,但他以为霍昭智梦中所见肯定非常恐怖,只是在担心而已。
他一直送霍昭智到陇右,又送上密道:“我陪你去,行吗?”
“不行,你会被人认出的。”霍昭智断然拒绝,“你在这里等我,不准离开。”
他只得告诉眼前人:“我等你。万一出事,你想法送来玉佩,就是下刀山和油锅,我也会去救你。”
赫旦闭上了眼,眼泪纷涌而下。
“我甚至将西都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情报网,都一一讲给他听,给了信物,让他可以随时指挥调度。”
只是他苦苦的等在了陇右的会蒙山南部,等了两月,始终没等到霍昭智回来,只等来了第一次西都大战的战况,等到了霍昭智绞杀了十万胡羌军的消息。
他才知道不妙!
他的父王赫突吐带着援兵在赶往西都的途中,看到疯狂赶回来的他,老泪满面,迎头劈脑就是几巴掌。
“畜生,即使达达木废了你制定的律法,但你还是胡羌人,怎能弃族人不顾!”
他带着一部分骑兵快马来到西都,正赶上安西王霍昭智亲自带兵阻杀剩余的胡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