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据说是宋朝烧制的钧瓷茶杯 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崩起的碎屑飞的遍地都是
听到书房内有异响传來后 守在门口的中年人连忙推门走了进來 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微微躬身低声说:“老爷子 息怒 ”
坐在书桌后面的是个老人 满头白发 好像皮包着骨头的脸上长满了老人斑 本该是一双混浊的老眼中 此时燃烧着熊熊怒火
经过大半个世纪的沧桑后 老人早就到达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的境界 就连大儿子去年因病去世后 他都沒有流过一滴泪水……包括中年人在内的很多人 都以为老人的情感神经已经麻木 世上不管发生了任何事 都无法让他有喜怒哀乐
可当看到那个陪伴了老人四十多年的茶杯被摔碎后 中年人才知道他们大家都看错了:老人的情感神经不是已经麻木了 而是那些事情都不足以激起他的情绪拨动
现在 老人终于生气了
在这一刻 中年人感受到了一股子强大的凌厉气势 用眼角余光再看向老人时 觉得他不再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而是手握千军万马 驰骋沙场的大将军: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战士 冒着敌人的弹雨呐喊着冲向阵地……
老人盯着碎了的茶杯 过了足有三分钟后 双眼中的怒火才慢慢消散 重新变的混浊了起來:“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 他 太让我失望了 为了自身利益 竟然不顾血脉相连之情自相残杀 让三名高水平的职业军人 稀里糊涂的做了牺牲品 难道说 他以为我真老了 现在就急不可耐的要替代我 ”
“老爷子 其实……”中年人有心想给那个‘他’辩解一下 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不用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老人摆了摆手 慢吞吞的摸起了书桌上的镇纸:“他太沒有耐心了 这让我怎么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他 唉 看來那件事更得从长计议了 依着他现有的智商和阅历 根本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 到时候恐怕被人家吃的毛都不剩一根 ”
中年人轻轻点了点头
老人看着那块翡翠雕成的镇纸 过了很久才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要把那三个人的后事处理好 先不要把我的反应告诉他 等他做完那件事后 我再做决定吧 ”
“好的 ”中年人在退出去之前 低声问道:“要不要派人查一下 是谁造成了三个人的牺牲 ”
老人放下镇纸 又沉默了很久才说:“这件事你去安排就好了 他们不能白死 ”
……
夏侯扶醉拎着个保温桶 骑着电动车來到了区三院
今天夏侯扶醉再來这儿时 明显感觉出了不对劲:所有和她走个迎面的医院工作人员 都老远的就停下脚步 弯腰微笑着给她让开道路
“唉 看來这是康院长搞得 他肯定担心医护人员会在无意中冒犯了我这个省委书记的女儿 招來无妄之灾 说不定早就把我的相貌通知了全院职工 要不然他们沒理由对我这样客气啊 不过这样也好 会省掉很多麻烦事 看來 有个当高官的老子 也是蛮不错的 ”夏侯扶醉心中晒笑了一声 和那些医护人员微笑点头 走进了电梯
來到老唐的病房门前 夏侯扶醉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请进 ”一个很悦耳的女孩子声音 从里面传了出來
夏侯扶醉并沒有多想 还以为这是护士在里面呢 等她推开病房门后 才猛地愣在了门口
病房内除了老唐两口子外 还坐着个女孩子 正是她在柳叶小区的对门 邻居、唐鹏的前未婚妻、兼沈城保利集团神秘女老总 邢雅思小姐
看到夏侯扶醉出现后 老唐两口子脸上都浮上了一丝尴尬的无奈 明显是担心她会误会什么
倒是邢雅思 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主动的热情打招呼:“夏侯老师 你也來了啊 來啊 进來坐下嘛 干嘛站在门口呢 ”
“啊 哦 是啊 我來给唐……给爸爸妈妈送饭呢 ”夏侯扶醉走了进來 对邢雅思笑着点了点头 心想:哼 你先反客为主吗 对不起 和我相比起來 你还嫩了点
果然 听夏侯扶醉喊出‘爸妈’的称呼后 邢雅思笑容一僵 眼里闪过一丝阴晦:给你爸爸妈妈送饭 可恶 你先叫老唐两口子爸爸妈妈了
老唐两口子对望了一眼:唉 咱们又沦落成别人的斗争工具了 奶奶的 咋这么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