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时的言谈举止中 任笑天已经意识到 老爷子应该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很可能就是一个‘白皮红心’的地下工作者 夺取政权以后 本应该享受胜利的果实 至不济的话 也应该是颐养天年 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 反而是进入了自己人的监狱
这帮将军的敬礼 虽然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礼节 却是对老人一生的承认与肯定 一个受尽委屈 却无法诉说的老人 在这样的军礼面前 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 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向子良到底是一个心志十分坚韧的人 敬酒的人刚一离开 他就很快恢复了常态 乐呵呵地问道:“小天 我刚才和李教授聊到哪儿啦 ”
“爷爷 你们聊到是在监狱中相识 ”任笑天本來就想知道答案 听到老特务一问 也就脱口而出
“呵呵 光阴似箭 李教授 转眼就是三十多年过去啦 那时候 你还不到四十岁吧 嗬 一切都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向子良抚摸着自己那不长的胡须 发出了一声嘘唏
“恩人 你就是那个大恩人 ”向子良一嘘唏 李秉一‘腾’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们两人本來就坐在一起 他一把拉着向子良的手 激动地叫了起來
“坐下 坐下好说话 ”向子良沒有激动 只是拉了李秉一一把 让他坐了下來 李秉一看到四周桌子上的人 都在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脸
“老爷子 你可知道 解放之后 我曾经找过你好多回 也曾经拜托朋友打听过你 都一直是杳无音信 ”李秉一人虽坐了下來 情绪还是沒有平息得下來
看到大家都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李秉一也就介绍起了一段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往事
年青时候的李秉一 就是一个急公好义的人 对于社会上的丑恶现象 总是不计利害关系的进行揭露 特别是到了大批学生、老师被当时的政府抓捕的时候 更是不顾个人安危 对政府进行了大肆鞭挞 由于这样的缘故 他也成了阶下囚
几进几出 让李秉一成了原政权监狱的常客 当解放大军已经陈兵江边的时候 他又再次进入了监狱 这一次 沒有象过去那样关上几天就释放的好事 而是一直被关押 始终不肯放人
炮声在江边响了起來 监狱里开始清理犯人 从号子里带出去的人 沒有一个能够返回 经过特务机关的鉴别 有的是放了出去 有的是被直接处死 到了解放之后 李秉一才知道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被押上了刑场
负责对李秉一进行鉴别的人 是军统局的一个特务处长 那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也就是现在谈笑风生的向子良 老特务看了李秉一的材料之后 就开口训斥说:“为人师者 就应该要为学生放好样子 给我回去 好好地反省反省 ”
李秉一本來以为自己是沒有活路可走 却沒有想得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自己放回了家 走到审讯室门前时 向子良低声说了一句:“别回家 赶快离城避一下风 过了这几天 就是雨过天晴 ”
由于听了向子良的话 李秉一直接去了乡下 后來听说 那个释放自己的特务 也在当天晚上失了踪 所有被他放掉的人 都遭到了特务机关的再次追捕
“老爷子 你一共放了五十二个人 听你话的有三十九个人 那些不听话的人 都被重新抓了回去 一个也沒有活得下來 解放之后 我们大家都在想念着你 就是得不到你的消息 ”
听到自己的老师如此说话 任笑天耸了一下肩头 你哪能找到这位老爷子哩 别的人是功成名就 享受荣华富贵 他老爷子倒好 被自己人关进了大牢
沒有时间让任笑天多想 何文秀就已经在喊他和易芷寒一起给客人敬酒 所有的來宾 看到任笑天和今天的女主角站在一起 当然会要打听他的來历 其实不用多说 大家也能猜测得出來 知道他肯定会是易芷寒的情侣 不然 何文秀应该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干女儿一起出來敬酒咯
敬到黄长春所坐的桌子时 一脸尴尬的黄长春有心不站起來 但又不敢如此这样做 何文秀那秀眉一扫 立即打着呵呵说:“我带着芷寒和小天來敬酒 从今往后 芷寒这孩子就交给各位领导啦 ”
听到常委组织部长如此说话 警察厅在场的领导 当然是一片喊好声 虽然有人注意到黄长春那不断挣扎的脸色 但也不会为了厅长 而去得罪一个手握大权的组织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