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母子俩都被他蒙住了双眼，在我们看来，子唯尚虽然有些顽皮和任性，但却是一个非常懂事温顺的孩子——没有想到，我们看到的全是假的。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种心机，这——太可怕了。”
“那都是他装出来的，子唯尚不但心机极深，生性也非常残忍。”
“你还知道什么，不妨全说出来。”
“有一次，子唯尚在练习骑马的时候，被一匹烈性马重重地摔在地上——在此之前，微臣跟他说，那匹马性子烈，可他就是不听，非要骑——结果被马摔在地上，子唯尚从地上爬起来后，便挥剑砍断了马的后退。即使是纣王在世，也不会做出如此暴戾之事。子唯尚的凶残令微臣不寒而栗。所以，皇甫文鸢在睿澜轩行走之后，微臣就把骑射和剑术的教授工作慢慢推给了他。”
“你和区大人一样，选择了放弃？”
“是的。”
“你为什么不禀告本宫呢？亏本宫和大王有意栽培你，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宫和大王的吗？”
“太后——请息怒，微臣是想禀告太后和大王，但区大人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此话何意？”
“他说，羊圈里面只有一只羊。”
兰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区太傅说的对啊！就是因为羊圈里面只有一只羊，本宫和大王才没有把这只羊养好啊！一群羊好养，一只羊难养啊！”
“太后，您深夜召臣进宫，莫不是子唯尚做出了更出格的事情？”
太后一时无语。
屈元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太后打算怎么办呢？”
“自从子唯尚继位以后，大小事情，从未和本宫商量过，如今，殿前大夫也被换掉了，屈国尉可能还不知道，宫中的卫兵都换成了子唯尚的人，现在，连本宫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成子唯尚的心腹了。”
“既然这样，我们在这里说话——”
“这你不用担心，我让柳应子在殿外守着呢？非常时期，本宫会特别小心的。”
“望太后早作打算，一旦子唯尚羽翼丰满、尾大不掉，恐怕就无法挽回了。可是——”
“元直，你想说什么？”
“太后，羊圈里面只有一只羊，我们还有退路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能帮助我们摆脱困局的人，就只有爱卿区大人了。”
“元直请太后明示。”
“你现在还是国尉，在本宫看来，子唯尚知道你是本宫的人，所以，接下来，他可能会削去你的兵权——拿走你的兵符，目前，他只是碍于先王的遗诏，所以留了一点余地。他不肯受制于本宫和他的母后，所以，迟早会露出本相来。”
“太后请放心，元直的手下有几个非常可靠，忠心不二的将军，一旦情况有变，他们一定会站在太后一边。关键是——这也是元直最担心的，如果子唯尚提前下手，拿走元直手中的兵符，我们该如何应对呢？在微臣看来，子唯尚的眼睛很可能已经盯上元直手中的兵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