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告诉老祖宗和母后呢？”褒子媛埋怨道。
子瑜一言不发，她陷入了沉思。
“子瑜，你怎么不说话了？”
“父王突然宾天，现在——”子瑜说了一句藏头露尾的话，“子瑜没有想到父王这么快就撒手人寰——这些日子，子瑜就像是在做梦——但又不是梦，比梦可怕多了。”
“子瑜，你想说什么？”
“老祖宗，说什么恐怕已经迟了。”子瑜话中有话。
到这时候，兰姬已经能确定子瑜肯定知道些什么：“子瑜，你快说，区先生为什么要辞去太傅之职呢？”
“我不能说。”子瑜把声音压得非常低，她看了褒子媛一眼，又朝珠帘外瞥了一眼。
“这是为何？”
“如果让子唯尚知道了，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子瑜最担心的是子唯尚会对老祖宗和母后做出不利的事情来——子瑜更担心老祖宗和母后承受不了。”
兰姬大惊失色：“子瑜，你何出此言啊？”
“父王在的时候，他都敢这么说，现在——”子瑜神情凝重，“这些日子，子瑜一直在想，要不要跟老祖宗和母后说，子瑜担心你们承受不住。老祖宗，父王打下的江山迟早要毁在子唯尚的手里。”
褒子媛惊愕不已：“太后——这——。”褒子媛已经意识到子瑜生病恐怕另有原因。
“子瑜，你用不着害怕，你不是还有母后和老祖宗吗！”兰姬道。她已经听出来了，子瑜对子唯尚心存忌惮。
兰姬和褒子媛没有想到子瑜会说出这种话来，过去，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子瑜，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事实证明，在这个王宫里面，只有子瑜的脑袋是清楚的。
“我每天夜里睡觉都做同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
子瑜低头不语，几滴眼泪滴在了她的纤纤玉手上。
兰姬站起身，走到子瑜的跟前，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揽在自己的怀中，她明显地、真切地感受到了子瑜身体的颤抖——切身地感受到了子瑜隐藏在内心里面的悲伤和恐惧。
兰姬理了理子瑜的长发，然后用右手托起子瑜的脸，她清楚地看到，在这张曾经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恐惧，更多的是哀伤。
问题比兰姬和褒子媛想象的更加严重。
子瑜用一双泪眼望着老祖宗的脸。
兰姬的心里在滴血：“子瑜，老祖宗不逼你了，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问题的严重程度完全超出了兰姬和褒子媛的想象，兰姬的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她不想面对现实了。
“老祖宗——”子瑜看着珠帘外，低声道。
“子瑜，你不要害怕，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老祖宗给你做主？”
“子唯尚已经即位，木已成舟，母后和老祖宗恐怕很难再约束他了，父王在的时候，都没能约束得了他。”
“子瑜，你不必担心，老祖宗自有办法。”
“老祖宗，母后，你们可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要小瞧了子唯尚，连父王和区先生都拿他没有办法。”
“母后，都怪我和大王太娇惯他，如今，他翅膀硬了——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