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君子倾城 > 第六章 :旧爱三两事儿(四)
    这天,温母打电话来问她:“你和危安怎么了?”

    温暖不想母亲担心,她想和危安的事也该有所交代。她说:“分了。”

    温母沉默。

    “我和他不大合适。”温暖没提危太太找她的事,也不提温母的刻意隐瞒。

    沉默许久的温母惋惜:“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温暖笑道:“妈,你都给他好人卡了。”

    温母轻轻叹气。

    温暖知道结婚生子就好像生老病死,只要身在这万丈红尘就不能免俗,哪怕她排斥婚姻,排斥异性靠近。

    “年底你就二十七周岁了。”

    “可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温母问:“那个小刘,你和他怎么样?”

    温暖揉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温暖开玩笑:“怎么,你看上啦?”

    温母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是看小刘他一表人才,也不介意洋洋。”

    温暖腹诽,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他不介意,那个人藏得深,她和他朝夕相处两年多都看不透。她说:“或许人家对我没那个想法呢。”

    温母说:“我和他聊过,言谈举止,我看得出他是个稳重的。他也明明白白表示,他在追你。”

    温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不过想了想觉得这事他做得出来,当年追她不就是闹得轰轰烈烈造成既定事实吗。她真不知道刘牧之脑子构造。

    默了片刻,温暖说:“他有和你提起他的家庭吗。”

    “他说他父母都是公务员,思想开明,叫我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温暖哭笑不得。她想母亲若知道这个公务员不是普通的不知会什么反应。她说:“妈,你对他印象很好?”

    “你不喜欢?”

    温暖气闷,只好找借口道:“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我暂时不打算开始另一段。再说了,他那么优秀,家庭条件也不错,我想看上他的不会少。”

    温母笑她:“你是担心这个?优秀的人被人看上那是一定的,你为这个患得患失完全能没必要。他没办法阻止别人看上他。”

    温暖耐着性子和温母沟通,“像他那样千帆历尽,你也放心?不担心你女儿吃亏啦。”

    “我看得出他很看重你,温暖啊,女人这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吗。”

    温暖不赞同母亲的观点,她不认为女人必学靠男人才能活。她笑着问:“你就不担心男人钱多没处的时候二奶三奶接踵而来?”

    “如果害怕这害怕那,大家都独善其身了。温暖啊,要勇敢知道吗,不要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否定自己,这叫作茧自缚。妈不求你有大出息,不求你做女强人,只求你能有个知冷暖的陪伴你。”

    温暖动容,鼻子酸楚,眼泪在眼眶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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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一天天转凉,工作稳定,温暖基本都准时下班,所谓朝九晚五也不为过。这天,舒亦清对她说要向她介绍男朋友,温暖谢绝:“最近忙得天昏地暗,暂时不考虑感情事儿。”

    舒亦清也不逼她,也不放过她,“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我想想,眼看一年又过去了,男朋友没着落。我可信誓旦旦对家里那位说年底一定带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温暖只得答应。

    去了才知道,相亲的另一半竟然是刘炫,这个巧合叫温暖嘘嘘不已。刘炫一如既往热情,“嫂子,舒小姐是你朋友?”

    温暖心里叫苦,舒亦清疑惑望着温暖。

    为了套近乎,刘炫自我介绍:“舒小姐,我们真有缘啊,没想你会是我嫂子的朋友。”

    “你嫂子?”舒亦清搞不清状况,还以为温暖有新情况瞒着她。

    温暖满脸黑线,这下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舒亦清克制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做足姿态:“敢问刘先生还有哥哥呀?”

    刘炫一一解惑,温暖已经放弃解释了。

    听了,舒亦清冷冷一笑,语气尖锐刻薄:“刘先生怕不知道吧,早几年前,你那个大哥为了找个门当户对的早就和我家温暖撇清关系。刘先生这声嫂子也好奇怪,温暖是你嫂子,梁小姐情何以堪?”

    刘炫表情讪讪,恐怕还没人敢不留情面吧。他解释:“我哥喜欢的人是嫂子。”

    舒亦清不屑,“这种喜欢还真叫人无福消受,刘先生,我也实话和你说了,你们高门高户我们普通百姓高攀不上。”

    温暖听不下去,冲刘炫抱歉地笑了下,拉着舒亦清说:“陪我去趟洗手间。”

    舒亦清心里那个恨啊,不甘不愿起身离座。

    到了安静的地方,舒亦清恨恨地说:“温暖,你犯.贱吗。”

    温暖也深感无力,刘炫无赖,她能怎么办?

    不解释也不辩解,舒亦清以为她和刘牧之破镜重圆,气得捶胸顿足。指着她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年他怎么伤害你的你都忘了?”

    原本就够烦心了,现在舒亦清也来指责她,温暖有些委屈,“你叫我怎么办?嘴长在他脸上,我又不能控制他的意识。”

    “你是说……”

    “童言无忌,你消消气。”

    舒亦清噗一声笑道:“早知道会和刘牧之有关系,打死我也不叫你来。”

    温暖比她淡定,事已至此,她不会去假设如果怎么结果会怎样。她说:“既来之则安之。”

    “那你和刘牧之……”

    “怎么?”

    “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温暖故作惊讶:“这个你也知道?”

    舒亦清恼道:“温暖,我问你话呢,请你认真对待。”

    温暖无辜,“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去问他本人?”

    舒亦清换一种方式审问:“你和危安闹翻,有他的原因?”

    “没有。”

    “这么说吧,假如他回头来找你,你有什么打算?”

    “围着他转的女人一大把,他不会。”

    舒亦清笑,似乎把男人心思看透了拿捏稳妥了。她说:“未必,男人就喜欢这一口,你对他死心塌地他弃如粪土,当你对他爱答不理的时候他反而紧张。”

    温暖斜睨她,心想去喝了几个月的洋墨水,想法也变了。她说:“你很有经验么。”

    “你不信,我们打个赌吧。”

    “无聊。”

    舒亦清晃头:“千山万水看透了,回过头来说不定还是你最好。”

    温暖懒得理她,转身回去。

    刘炫笑嘻嘻地问她:“嫂子,你朋友不会生气了吧。”

    “刘少,你这是断我活路吧。”

    刘炫兴趣盎然,心情很好,“怎么说?”

    “你叫我嫂子不是存心叫人误会吗,我又不是你嫂子。”

    刘炫摇头,“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嫂子,唯一一个。还和我哥闹呢?”

    温暖一阵无语,放弃了解释。

    刘炫搅拌着咖啡,低着头沉思。温暖手抵着额头,微敛着眉。刘炫不经意抬头撞见她那双雪亮的眸孔莫名生出别些情绪来。他想,能叫他哥记住的,气质上确实与众不同。

    刘炫问:“嫂子,当年你和我哥分开……”

    温暖蹙着绣眉,为他们兄弟的固执。刘牧之的固执姑且可以理解为他忽然同情心泛滥,打算牺牲自我补偿她。刘炫他又闹哪样?他们既无交情,也没利益关系。温暖想不明白刘炫的举动何为。

    她很官方回道:“不合适。”

    也不知他天真还是装傻,如果天真……温暖自是不信,若装傻,演技还真了得。

    刘炫说:“我晓得你们相处很不错,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脾气比现在温和多了,不轻易以兄长的身份欺压我。”

    温暖苦恼,一个林详想撮合她和刘牧之就够让她烦恼了,现在又来一个刘炫,莫不他们都吃错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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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崩之后,危安又来找她。

    他憔悴了很多,这叫温暖难过万分。她想出言安慰,又担心适得其反。

    危安问:“我不来找你,你打算一辈子也不见我了对吧。”

    温暖羞愧,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也没脸见他。她低头沉默。

    危安叹气,既舍不得放手又心疼她,纠结了很久皱眉道:“那天我讲的都是气话,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尊重你。”

    “对不起。”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这句对不起。温暖,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肯和我走下去,是我做得不够好?昨天晚上我听到我妈和我爸的谈话终于清楚前因后果。”

    温暖抬头,触上他的目光,她尴尬地避开。

    “对不起,我代我妈向你道歉。温暖,都怪我太自以为是,才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自己却浑然不觉,还怨你怪你。”

    如果说对危母一点怨恨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要说太多的情绪也没有。危母有句话说的很对,这个社会就这样现实,你不屈服也不行。危安这样,温暖也心痛。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她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贪心。”

    危安眸光一亮,随即又暗了。认识这些年,自以为了解她,结果又去伤害她,还怀疑她。

    “危安,你曾告诉我,生活中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委屈,我们没办法避免只能坚强勇敢去面对。你没有错,是我太懦弱。”

    “温暖,如果我说再给我们一个机会,不要轻易说放弃,你愿意吗。”

    温暖拒绝,她知道自己很残忍,若答应了,岂不是更不负责?假如能劈开世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惜她不是委曲求全的人,知道没希望就会果断回头另辟蹊径。

    危安自嘲地笑了声:“为什么。”

    “你当我懦弱吧。”

    苏杉的话在耳边响起,她说因为不够爱,所以不会有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她,还是不够爱,或者从未爱过他,才会在面对阻碍时第一时间放弃。

    危安自嘲,抿着唇沉思。

    温暖低着头,晚风从她裙摆吹过去,撩起了一波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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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牧之从车里往外看,那熟悉的身影恍惚间陌生起来。恍恍惚惚记起那个晚上,他送朋友的女朋友回学校,简陋的舞台上,她身着一袭白裙。朋友的女朋友说她飘逸的跟仙子一样。距离远,看不清模样,气质温婉,想必和那袭白裙一样吧。

    后来,又在几次场合不期而遇,她不认识他,有时觉得她好像看向他了,盯眼看去,对方又看向了别处。那时还以为她欲拒还迎。又有几次,看到她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看着她对别人笑叫他很抑郁。

    朋友看出蹊跷,才有了后来故事。

    和她在一起两年多时间,她是个极懂得享受生活的,从不会亏待自己,脾气也不大好。他时常需要应酬,他朋友都玩得比较疯,有几次她急了,直接甩手走人。

    那个时候也没觉得她多特别,就是爱使小性子,唯有一点好处不大爱缠他。

    他想,能和她两年,不缠人的性子也是原因之一。如果不是她一走了之给他们的交往判死期,他们能开结果也不一定。

    刘炫坐在他边上,也看到了温暖,当看到温暖身侧的危安时皱起眉头。不过嘴巴贱的他表现得永远都很欢乐,幸灾乐祸道:“哥啊,你搞定嫂子了没有?”

    刘牧之凉凉撇去一眼,刘炫笑得灿烂,比女人还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指,愉悦道:“还不加把劲,嫂子都快被人撬走了。”

    “你有这闲工夫,明天开始你负责山庄工程。”

    刘炫郁闷地想揍人,恨恨地瞪着刘牧之,对方彻底把他当空气。他胸口憋了一股郁气,想要揍人找不到出气的对象,坐着也想跳起来蹦一蹦。再次回头,见危安拉着温暖,觉得非常痛快,挑衅地侧头望着刘牧之,咧嘴笑道:“哥,就你这德行,你没戏了。”

    刘牧之不说话,很淡定地闭目养神。

    他使出的招数都打到了团上,气得吹鼻子瞪眼睛。忽然,也不知想起什么,奸诈地笑了:“哥,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梁家那个怀孕了,你真行啊。”

    刘牧之猛一睁眼……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三更的,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