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和洋洋聊天。洋洋问她:“小姑姑,安叔叔什么时候带我去游乐园啊。”
最近天气总下雨,空气质量也差,温暖没带他出去,活泼好动的小孩子,关了这么久还真担心关出毛病来。这段时间又太忙了,内疚又心疼,“我问问你安叔叔什么时候得空。”
洋洋太聪明了,知道小姑姑敷衍他,他说:“我已经和安叔叔通过电话啦,他答应今天带我去游乐园,哈哈……”
仿佛阴谋得逞,他笑得特别开心。温暖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结束通话,准备了一下,便和袁数赶往酒店。
途中,温暖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跟天远有了合作?我怎么不知道。”
袁数解释:“洽谈中,之前不说是因为一切都没定数,现在天远的刘总好不容易松口,我们得乘热打铁。”
“刘总?”
“怎么?你认识?”
有了昨天一役,温暖不得不多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最不想后会有期的人就是刘牧之。不会那么巧吧。事到临头,她总不能对袁数说老板我不去了,你换人吧。
“怎么可能啊。”
袁数笑了,“以后就认识了,要是我们能拿下天远这个大客户,且看我们怎么平步青云。”
“天远这么厉害?”
袁数数落她:“数你落伍了吧,好歹跟我混了这么久敢情什么都没学去。你别告诉我不知道天远啊,我记得你在c大上学吧,怎么会不知道天远。”
仿佛不知道天袁是一件极为不耻的事,可谁又规定她非得知道?再说,c大是她不堪的回忆,对这个天远也没太多热情。她敷衍:“那时候年纪小,每天上课下课,才不会去关心那些。”
袁数信以为真,点评:“也对,不然也不会来这小城镇了。”
提起旧事,袁数八卦:“你大学谈过恋爱嘛?”
在袁数看不见的地方,温暖的笑僵了僵,也只微微一瞬就踢绣球的方式把问题抛给他,反问:“你觉得呢。”
袁数沉吟,摇头:“你藏得太深啦,你是我见过最不动声色的女人。”
“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哪有不动声色。”
“不是吗?比如你的追求者可以组几个团了,一个也看不上?又好比我似乎没见过你对谁发过脾气。”
这也能扯上关系?温暖挺无语。她不发脾气不代表没脾气,更何况谁会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发脾气啊。她笑得颇有几分自嘲:“这就是所谓的被这个社会磨得没棱角。”
许说中了袁数的心思,他也有几分感慨,“你说的没错,刚步入社会哪会儿总想着我要怎样怎样,结果呢?还不就这样碌碌一生了。”
温暖笑了笑,表示赞同。但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想着半小时后的会面,她直觉这次会面不会太愉快。有了昨天的教训,她做出最轻松的姿态问:“这个天远集团干嘛的?他们总裁姓刘啊?”
袁数斜睨她,调侃:“你对姓刘的似乎很有好感。”
温暖愣了一下,掩饰地笑了两声:“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袁数乐道:“不知道才好,回头我得跟危安说一声让他姓刘得了,也省去些弯弯绕绕。”
再次提起危安,温暖识趣选择闭嘴。
袁数也不是没眼色的,有些事点到即可,多了反而累赘。
~~~~~~
当在酒桌上二度重逢时,温暖心情那个复杂啊。她想天大地大,她都在这南边的小城镇来了,离他所在的城市千里之遥也能遇到,还有比这更破坏心情的吗。
幸好今晚她只做瓶,用不着撑场面。她也不敢保证,假如需要她来撑场面,对面那个男人会不会卖她面子。
在她专心思考以后两家若有合作,她能不能忍受时,袁数唤她:“想什么这么入神呐?快去敬刘总一杯。”
听闻敬酒,温暖来气,这袁数还真欺人太甚。这个场合,她又没有拍桌子走人的魄力,只能忍气吞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那杯酒递出去,对面的男人只象征性的举了举杯,淡淡地说了句:“随意。”
温暖心想,众目睽睽之下,她若随意了,还不知道多少人揣测她和刘牧之的关系。心一横,一杯干了,他只抿了一小口,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温暖说:“我们还真后会有期。”
温暖暗暗叫苦,她宁愿他当她空气也不想彼此虚伪地相互试探,别说现在的她早没了心情。
她笑得僵硬,“呵呵,刘总记错了吧,我们认识吗。”
刘牧之扯动嘴角,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袁数笑道:“温暖你不是在c市上学吗,说不定你和刘总就见过。”
温暖真想一碗盖住袁数那张奸诈的笑脸,简直小人得志。她摇头:“我这个人别的不行,记忆还不错。所以说如果我有机会见过刘总肯定会记一辈子。”
袁数啧啧称赞:“值得你记一辈子的恐怕也只有危安了。”
温暖很想说袁数多事,不妨刘牧之感兴趣问道:“能让温女士记一辈子还真幸运。”
温暖只笑了下,并不想接话。
袁数却没打算就这样揭过,添油加醋地把她大学生活说得栩栩如生,快把温暖的脸丢尽了。她就不明白,袁数是不是吃错药了,他不会以为刘牧之随意地一句话就以为对方对她有意思吧,太可笑了。别说刘牧之对她没兴趣,就算偶尔起那么点兴致,也绝不会因为她叫温暖,而是他的荷尔蒙分泌过剩。
就在袁数兴致勃勃之际,温暖没办法阻止袁数丢人现眼,只好问:“刘总结婚了吧。”
一桌人静默,袁数还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痛得她差点跳起来。气氛很奇怪,她也忍受不了被人当靶子一样地打量。她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走出乌烟瘴气的地方,呼吸到新鲜空气才稍微舒服点。她没去洗手间,就在廊道俯视这座不夜城,挺懊恼怎么就不经大脑地问他结婚了没有,他不会以为她对他旧情难忘吧。
吹了会冷风,正打算回去,回头就被身后离着五六米远的那个人给懵了一下。
刘牧之靠着墙,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温暖并不打算和他交谈,也没打算上前,就这样靠着栏杆再次回头无视身后那道目光。
她的姿态看在刘牧之眼里便是作,他想这么多年了,这女人的招数一点儿也没变,到底该嘲笑她技不如人还是她以为男人都喜欢欲拒还迎的女人?
他自以为是的给她定罪:“还真一点也没变。”
温暖轻嗤了声,她变没变和他有关系?她想挖苦几句,理智又告诉自己完全没必要,他给她好评,她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改变,他不待见她,她不也依然好好地活着吗。他的态度真的无所谓,但真一点也无所谓吗,也许时间可以证明。
“刘总也是,这么多年了,依然英俊潇洒,挥金如土,真慷慨啊。”
刘牧之轻晒:“真酸。”
温暖敷衍:“穷酸一个,没办法呀。刘总不在屋里喝酒怎么出来了?”
刘牧之微微皱眉:“我为什么出来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