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信如晤。之前一直没有说清缘由,或许让孤城误会了,这是我的不是。前番言及月圆之夜比剑,却是有存了私心,现下想请问孤城,不知此次比剑可否为将来之事讨个彩头?
叶孤城又一次没看懂。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最后发觉西门吹雪在将来之事那里曾经划去了什么。
叶孤城蹙眉,看向旁边一支木剑。
木剑不能开刃,因而杀伤力也是要减半的。
所以……西门吹雪的意思是,要用这柄剑来比?
叶孤城执剑挽了个剑,眼底掠过一丝不解。
所有人,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只有这个西门吹雪,也只有他。
夜还长,叶孤城却是彻彻底底不能浅寐了。
月圆之夜。
白云城巅。
这是一座山峰,伫立在城外西里。
而此时,叶孤城和乔晟正站在山巅。
叶孤城看向乔晟:“师父本不该来的。”
乔晟蹙眉:“为什么?”
“师父来了,西门不会全力以赴。”叶孤城如是道。
“他若是不能清心,却也不适合做一个剑客,”乔晟淡淡道,看向叶孤城的眼底添了三分笑意:“孤城,你要信他。”
叶孤城觉得这对话有点微妙的诡异,所以他沉默了。
西门吹雪和玉罗刹缓步而至。
玉罗刹自然而然地站定在乔晟身边,乔晟蹙眉:“你压谁?”
“……阿乔要赌钱?”玉罗刹惊呆。魔教财政不是都掌控在乔晟手中么?!
“如果你输了,我在上面一个月。”乔晟兴致勃勃。
玉罗刹好笑地看向乔晟:“哦?既然如此,我的彩头是什么?”
这倒是让乔晟犯了难,就听玉罗刹暧昧万分地吹了口气:“不如自己来一个月?”
“呱!”乔晟脸红脖子粗地想吼一句滚啊!结果一着急就变了调……
玉罗刹笑得肚子疼,抬眼看向一脸无奈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挥挥手万分大度:“你们自去无妨。”
“既然如此,承让了。”叶孤城微微一笑,手中轻轻弹了一下木剑,动作潇洒而好看。
西门吹雪目光很深邃:“大抵孤城知道要赌什么。”
叶孤城蓦地想起那意味不明的信:“西门的意思是……”
“赌你我将来之事。”西门吹雪淡淡道:“我希望用现实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叶孤城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要钻进陷阱。
西门吹雪沉吟良久,这才冷静道:“上下之事。”
沉默,诡异的沉默。
“之前或许是我未曾说明白,不知孤城理解成了什么?”西门吹雪的语气依旧平和,神色也是极为自持而无辜的。
半晌,叶孤城低低吸了口气,将木剑平执在身前:“不如先行比过?西门……”他唇角微弯溢出一丝笑:“你的心乱了。”
西门吹雪眸光微敛,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孤城的心未乱?”
这是激将法。
叶孤城努力克制住自己。
然而这不管用啊!
在看过那么多小话本以后,很难不多想好么!
尤其是看到旁边依旧在呱呱呱的师父,立刻想到了奇奇怪怪的情境啊!
叶孤城闭起眼来,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境。
他霍地睁眼,整个人轻飘飘地点地飞起,轻飘飘地一跃至那房檐,神色冷静而自持——
“这就是那……一剑飞仙。”
“阿乔!”
“呱!”“呱呱!”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掠过适才西门吹雪说过的话——
“上下之事。”
“上下之事。”
叶孤城整个人一口气岔住,再看过去,西门吹雪的剑稳稳地抵在胸前。
成败不过是一瞬间。
叶孤城放下剑,神色坦然:“我败了。”
“不如他日再行比过,”西门吹雪微微一笑:“师父说得对,并非无心无情才可习剑。”
“为何有此感慨?”叶孤城问道,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旧时光,他们不过学了些许剑招,却喜欢日日对剑当歌。
西门吹雪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定格在乔晟和玉罗刹身上,素来冷淡的神色添了三分暖融:“因为师父和父亲,他们也一样很好。”
叶孤城的目光随着他望过去,半晌方才微笑道:“没错。”
自此浩荡江湖,你我同行,却也是人生乐事。
只叹有幸,在两小无猜的时光以后,我们从未渐行渐远。
属于我们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何其有幸,你我能够携手远行。
山河浩大,有你,便是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