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综武侠]影帝不好当 > 第八章 萌主当自强
    乔晟其实并没有想到,变数来的如此之快。

    他听到令严带来的消息时,希鹤已经里应外合,带着今羽门冲进来了。

    令严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如寒霜的乔晟,乔晟手握着桌角,神色冷霾。

    令严看不出的是,乔晟心底实在是非常汹涌澎湃。

    主要是因为他拿不动那柄剑,不然一定学着武侠剧里面的人将剑□□桌子里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

    “剑尊。”令严终于小声开口。

    乔晟脸色极冷,淡淡道:“我去看看。”

    “今羽门门主被囚,教众却是愈发多了。”顾惜朝一袭青衣而入,他的神情带着淡淡的漠然,看向乔晟的目光却是清明:“剑尊何意?”

    “若依顾兄之见,又当如何?”想到顾惜朝以一己之力著成的《七略》,乔晟真心请教。

    顾惜朝看了乔晟片刻,淡淡笑了:“现下是云隐山内乱,身为剑尊自当全力歼灭外敌,肃清内贼。”

    似乎是有些听不惯顾惜朝的傲然言辞,令严眉头微微蹙起,却忍耐住没有开口。

    乔晟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半晌他方才道:“希鹤人在哪里?”

    “在外面,”令严蹙眉道:“云隐山已经乱了。”

    听闻此语,乔晟再没办法坐视不理,他一跃而上,正正落在屋顶。

    俯视下去,到底是一片狼藉。

    云隐山的弟子已经和今羽门打成一片。

    乔晟蹙起眉头来,从人数上看,云隐山处于劣势,然而从现在的战况来看,云隐山无疑是没有太大压力的。

    乔晟脑子一转,正待下去,忽地听闻身后一声:“剑尊小心!”

    再一回头,令严竟是已经与不知何时到此的希鹤战成了一处!

    老实说在乔晟心中,令严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的高手,可是这一看起来,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希鹤的功力太妖邪了。

    之前放走希鹤的时候,乔晟安排过人暗中监视他,可是现下看来,不怪大家看守不力,到底是希鹤功力至邪。

    顾惜朝在旁看了片刻,竟是忽地笑了:“剑尊可是看出了门路?”

    乔晟定睛看了一会儿,心底愈发沉了下去。

    希鹤那一板一眼的招式,若是细细看了,竟正是西域魔教的打法!

    有几个动作甚至和此前玉罗刹打那古尘时无异,而那内力更是诡谲万分,摸不清来路。

    眼见着乔晟神色愈发沉了下去,顾惜朝的神情却是愉快的,嘴上也毫不留情:“若是那玉罗刹玉教主得见此情此景,不知该作何感想。”

    乔晟心底只余下苦笑。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玉罗刹不可尽信,纵使他留在这云隐山,自己也是安排了不少人昼夜监视的。

    可是这一次,好像从最开始就跳进了一张巨大的网。

    明明知道疑窦重重,却还是没奈何遭人暗算了。

    不知为何,乔晟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顾惜朝站的最近,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走近,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时日吃吃用用都在此处,顾惜朝到底是不想欠这莫名的债。

    这辈子欠下那人的已经够多了……

    顾惜朝可以不在意,却是不想再和任何旁人纠缠不清。

    “没什么。”乔晟说着,强自站直了,白衣飘飘,依旧是一派谪仙风范。

    可是他自己心知肚明,到底还是有妨碍的。

    那明显就是中毒的征兆,只是眼下云隐山本就内乱,他不敢开口。

    顾惜朝察言观色,已是看出个七八分,他就站在乔晟身旁,却也没办法将人拉下去,只能不冷不热地点点头:“半个时辰。”

    乔晟莫名听懂了,若是半个时辰解决不掉,自己便是性命不保。

    乔晟不喜欢逞强,尤其是性命攸关的此时。可是他却不得不承担起来,将这整个云隐山牢牢护住。

    江湖之中本就是如此,你若是软弱,或许不多时便是被人一剑穿心。

    令严那边已是渐渐落了下风,乔晟脸色微微一寒,手上几个翻转,一颗火红的焰火弹冲向天空——

    云隐山封山了。

    这么久以来,乔晟虽说看清了典籍,却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用上这一招。

    眼见着云隐山封锁地密不透风,乔晟微微笑了。

    手中的弯刀慢慢现出形状来,乔晟轻轻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对顾惜朝淡淡道:“顾兄若是无事,不妨进屋歇息片刻。”

    顾惜朝看了乔晟片刻,却也没再言语,只微微颔首。

    乔晟满意地笑了,浑厚的内力轻吐:“令严,让开。”

    令严心底巨震,本就是强弩之末,终究还是等到了乔晟动手,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退出战局,已是被乔晟掌心内力一震,眼前立时一片迷茫,倒在旁侧不省人事。

    顾惜朝在旁看了亦是不由咂舌,这样的剑尊……终究是有了人间修罗的风骨,却已不再是剑尊的模样。

    和魔教那人莫名地相似。

    他的眼底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竟是垂眸微微笑了。

    乔晟没有时间理会周遭的一切,太久没有用明教的招式与人过过招,他几乎要被憋疯了。

    手中的弯刀恍若嗜血,而此时的乔晟,眼底只有冷霾杀意:“希鹤。”

    希鹤抬起头来,忽地笑了两声:“教主说的没错,剑尊已经不再是剑尊了。”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没有带来应有的效果。

    乔晟看向希鹤,却是微笑出声,他难得笑上一次,却是好看至极:“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说出去?”看着希鹤骤变的神情,乔晟又给了一记重击:“我给过你机会,可是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发出去的信鸽,一点回音都没有吗?”

    什么……希鹤眼前一黑,再勉力睁开,乔晟已经逼近了!

    乔晟的动作仿若一只矫健的猫儿,而手中的弯刀就是致命的杀招!

    弯刀映着日光,带出耀眼的光晕,而乔晟仿佛就是为此而生的,他唇上依旧带着懒怠的笑,手上却是半点情面都不留,掌风一动径自点了希鹤的哑穴,紧接着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希鹤双目圆睁,双手在空中胡乱舞动,却根本找不到半点乔晟的踪迹。

    半晌,他听到乔晟淡淡的声线:“这儿呢。”

    光芒一掠而过,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然易主。

    希鹤呆呆地看着眼前恍若修罗的乔晟,没来由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几乎是急迫万分地想要求得一生,却是没办法开口了。

    乔晟站定在他面前,神色竟是悲悯:“我从来不给任何人第二次背叛的机会,再不会有今羽门了。”

    弯刀映着夺目的日光,在空中划了一道破风而至!那一瞬,希鹤恍惚之间竟似是看到了圣光烈火在乔晟周遭熊熊燃起,那光晕仿若自天而落,披荆斩棘不留退路。

    而这一招,就是夺命的杀招!他忍不住闭上眼,用尽全力地催动内力逼了上去!

    四周一片静寂,希鹤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感觉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

    他不受控制地向天哭号,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慢慢地,希鹤跪倒在地,无声无息地倒下。

    乔晟最后看了他一眼,目光悲悯却漠然,径自向山下走去。

    还有很多今羽门的人要处理,至于玉罗刹……

    乔晟的目光缓缓垂下去,他没有办法去想,只好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没有任何云隐山的弟子记得那一天是如何结束的,只记得前面的浴血力战,后面的记忆则是昏昏沉沉,恍惚之间只记得一袭白衣而过,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今羽门人尽数被关押在地下的死牢中,乔晟似乎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却也没有派人看守。

    待得他们再次清醒,已是记忆全数消弭了,到时即便再放他们出去亦是无妨。

    此时此刻,乔晟正泡在药浴中,忍受着锥心噬骨的痛楚。

    他咬牙问屏风那边不动声色的顾惜朝:“顾兄……”

    “于礼不合,我不会过去。”顾惜朝淡淡道。

    乔晟叹了口气语声十足怨念:“我没有请顾兄过来。”

    “那么,剑尊何事?”顾惜朝声线平静。

    “如若这一次依旧余毒未清,又该如何?”乔晟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顾惜朝的手微微顿住:“……去西域。”

    他这样说,换来了乔晟的沉默。

    这一次的内乱,到底有几成和玉罗刹相关,乔晟曾经无数次想过。

    想不通玉罗刹何以在重重监视下得到了云隐山的布置,想不通玉罗刹如何买通了希鹤。

    只是仔细想来,实在是有太多时间,玉罗刹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踪迹。

    想到这里,乔晟只得将头靠向浴桶,略为疲惫地闭上眼。

    如果是原来的剑尊,又待如何?

    至少不会像自己一样被动才对。

    而今,他想不出顾惜朝知道几分,更是不知道那从最初就来势汹汹的玉罗刹,究竟又是知晓几分。

    乔晟唯一知道的是,他想要得到剑尊的记忆。

    想要知道天下觊觎这云隐山的秘密,想要不遮不掩地坐这武林盟主的位置。

    披上外衫,照例是顾惜朝的诊脉,他拿起那瓶子在鼻翼两侧轻轻晃了晃,脸色微微一变:“这是谁给你的?”

    乔晟微微一怔:“怎么了?”

    “是解药。”顾惜朝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自己该说与否,半晌方才道:“是你身上万念散的解药。”

    ……万念散是什么?

    乔晟默不作声地看着顾惜朝,希望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

    顾惜朝叹了口气:“这解药同时也是一种慢性毒药,会加重你体内的药性,然而同时,它能够恢复你的记忆。”

    乔晟沉默了,他听得出来,顾惜朝是在考虑这段话对自己的影响。

    “多谢,我明白了。”乔晟颔首应道。

    顾惜朝将桌上的东西清掉,快要步出门方才道:“武林大会在即了。”

    “……我知道。”顾惜朝的言外之意,乔晟比谁都明白。

    服下这副解药,然后跳进玉罗刹的局。

    或者独自面对武林大会,只有这两种选择了。

    乔晟拿起那副解药,就听到窗子微微一动,而窗外隐约掠过一个红色的影子,一如初见。

    真是阴魂不散,乔晟愤怒地想,我这里又不是客栈!

    想是这般想,手上却忍不住掌风轻催,口是心非地将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