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痒似得，她眨巴眨巴眼睛。
“那时候我还小，刚懂事没多久。”他嗓音浑厚。
夜如此的静谧，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她身体都是一震，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的打开心房，把当年的事儿说给自己听。
听着赵婉儿的意思，这明明该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可如今他简直都是把心打开来，要给她看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己的珍重，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努力的看着听着，生怕自己漏看了一秒，也生怕自己错过了哪怕一个字。
“在我七岁中秋节的时候，宫里举办宴席，以往我母妃都会参加，可那次因为她顶撞了当时的皇后，被父皇下旨在宫中反省。”
他说的很慢，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两个人原本在水榭站着呢，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向外面走去。
柳如意赶紧跟上，随着他的步子。
他走的倒是很慢，带着她在池塘边绕着。
水中的倒影还有河灯，不远处的灯笼，整个花园被布置的美轮美奂。
虽然是深秋了，可庭院内还是能听到一些虫鸣鸟叫的声音。
那样的清幽，那样的舒缓。
“自从母亲被父皇冷落后，宫内的人便开始落井下石，以往早早都会过来请安的几个宫的宫人都没有来，便连一直伺候的太监所的人也都故意怠慢，月饼房内的装饰，宫内的种种用度都被克扣了，而那还只是个开始，渐渐的便连我母妃身边的大宫女都开始不满起来……”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对了，你一定不知道，在宫里为了能够留住皇帝，很多宫妃都会主动找寻年轻美貌的宫娥放在身边，选在关键的时候送给皇帝做礼物，而我母亲身边的这个大宫娥便是母亲从别的宫找来的，因为样子漂亮又机灵，曾经还伺候过我父皇一夜，那个大宫娥本以为从此后可以等上枝头当凤凰，却没想到跟的主子落难了……”
柳如意安静的听着，这些事以前虽然知道一些，可亲耳听到耳朵里还是很震撼。
没想到在宫里压根没有男女****，只有利用算计。
“那夜不光我母妃的东西被克扣，便连大宫娥的点心都被克扣了，因为生气，也是迁怒，大宫娥在伺候我母妃上便不是很用心。”
他说到这停顿了下，似乎在想以前的事儿。
他脸上的疤痕很重，不大看得清他的情绪变化，可她能猜着他是在微微皱眉头。
她忍不住的伸手，垫着脚尖的为他抚了抚眉心的位置。
“如果不开心的话，你可以不用想的……”
他摇摇头，“我倒是很想同你说说。”
他目光清幽的看着她，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池塘，他的眼睛好像有光透进去似得。
她的心跳都慢了一排。
“那夜，母妃同大宫娥发生了争吵，不知道母妃怎么的竟然拿起花瓶打死了大宫娥，之后母妃便如同发疯一样，到处放火，把灯笼打破，把蜡烛到处乱扔，那些宫人都吓坏了，左右的太监也不敢过来管，大家四散逃命，只有我在母妃身边试图阻拦她，在盛怒中她完全看不到我……”
原本抬起的头，渐渐的落下，他望着面前的池塘发了一会儿神，才淡淡道：“那火很大，当她发现我被火烧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想救我的时候，反倒弄巧成拙伤到了她自己，事后宫里的人推卸责任，怕我父皇责罚他们，便说那火是我母亲发疯放的，便连我的脸也是她放火烧的，可其实不是的……她并没想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