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眼前一恍,胸口憋闷的喘息不来,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的嵌入手掌中,我竟觉不出一丝痛意,只觉掌心一片黏腻,麻木的很。
绮烟……陪伴了我多年的好姐妹,终是被我所累。
我抬起头望了众人一眼,一张张如的脸庞,个个冷若冰霜。怕是人人心中都乐开了罢,万千宠爱的瑶妃也有这般狼狈的样子。
太后当作一切从未发生任何事一般,复又携了我的手亲切道,"瑶妃莫要多想了,哀家做事一向是对事不对人的。"
我晓得太后对我是有不满的,只是……这样的下马威意味太过明显了。
我用力的咬了咬唇,才勉力挤出一丝笑,"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妾怎敢多想呢。臣妾的宫中出了这样的事,也是臣妾管教不严。"
太后眼中闪过一线精光,缓缓开口,"哀家就知道瑶妃是个明白事理的。"
我恭顺的低下头,心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揪着,一阵阵的疼。
我一点都不确定我护不护得了绮烟周全。只是……这根本由不得我选择。
一晃天色已暗了下来,太后便推说身子乏了,遣了众妃各自回宫。我心中乱成一团,只携了秋白步行回宫。
穿过御园,园中的皆是名贵的品种,加之有专人看护,都开的极盛,娇艳的美不胜收。
秋白见我一语不发,轻声道,"娘娘,您的脸色很差。"
我打量着一朵盛放的金盏菊,眼泪便落了下来,"秋白,你说我该怎么办?"
秋白微微蹙眉,"娘娘,皇上这么做只是为了遂太后的心意,也是为了给众人一个说法。皇上若是真要惩治绮烟姑娘,今日便是死罪难逃了。"
我紧紧攥着袖口,"杂役殿是什么地方?进了那里的人有几个可以活着出来?"
秋白低头不语。那里的险恶她是晓得的。
只是……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却别无他法。
若我今日敢在太后面前说上一句情,绮烟都是必死无疑了。
只是……这一切都怪我。
许是御园中草蔓生,吹来的风也带着些微的凉意。我拢了拢身上的外衫,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