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丹文清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玉镜尘的眼中的阴郁竟是缓缓散去,居然连考虑一下都不曾,主动地伸出手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有劳丹大公子为本座诊脉一番。”
丹文清便是一怔,继而缓缓笑道:“也好!”
说着,只见他长指一弹,一根冰绫便自他的腕间弹射而出,卷上了玉镜尘的手腕。
在见到那根极为熟悉的冰绫之后,玉镜尘的星眸又是一敛,嘴角微微一抿,越发觉得这丹文清是诚心的,居然连为人把脉所用的,都是和云绯月一般无二的凤舞冰绫。
只是,这一次,玉镜尘却是误会丹文清了!
因为,整个丹谷的人都知道,丹大公子之所以会选择用冰绫把脉,并非其他,而是因为,丹大公子生性有洁癖,从不愿意碰触外人。
除了丹家几个亲人之外,就连丹谷之中的其他人,也都要保持三尺之距,甚至连他的衣物,也不允许指定之人以外的人碰触。
当然,若是丹文清知道了此刻玉镜尘所想,也绝不会开口解释,反而很是乐意玉大美人醋海生波,最好能够将其淹没。
那冰绫不过在玉镜尘的手腕之上停留了三息时间,便被收回。
“玉城主乃是积郁成疾,以至食欲不振,夜不能寐,只需三副清心散加一株安眠香即可,并非是什么大病。”
言毕,丹文清便姿态悠闲地端起面前的和田白玉杯微微一抿,在感受着那散发着浓郁梅香的佳酿在口中完全挥发出来的绝佳口感之后,心中暗暗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梅酿,最重要的是,这深埋发酵的年限充足,虽不是举世难寻,却也是喝一坛少一坛了!
这也是丹文清为什么会如此爽快地答应给玉镜尘“诊脉”的原因——将这一坛梅酿作为他丹大公子出手一次的诊金,虽然略显不足,但胜在投其所好,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是以,这坛酒,他丹大公子可是喝得心安理得。
看着丹文清轻摆广袖,姿态疏懒的姿态,分明只是在举杯饮酒,偏生一举一动都自成一幅画,画中风景天成,令人别不开目。
玉镜尘微微眯了眯眼,亦是举起玉杯,朝其抬了抬手,轻抿了一口梅酿,这才开口说道:“丹大公子的医术,本座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想必丹大公子也应该已经看出,本座此乃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如今丹大公子已然开了汤药,却不知,这心药,是否也能一并为本座给开了?”
见玉镜尘兜兜转转,终于将话题给引到了他今日所为的目的之上,丹文清便是勾唇浅笑,清雅的姿态,映着梨木雕窗棂透来的阳光,那经由云绯月巧手织就的锦服之上,仿若氤氲起一层金色光晕,衬得原本便如仙如幻的人物,越发完美得有若谪仙。
“玉城主说笑了,即是心病,自当由玉城主自行寻找,本公子不过与玉城主初次谋面,又怎会有玉城主的心药呢?”
“本座的心药,只怕还真要从丹大公子这里寻得了!还请丹大公子告知月儿的下落,以痊镜尘之心病!”说着玉镜尘提壶为丹文清面前的空杯斟上一杯梅酿,眸光真挚地举杯开口说道。
见此,他身后的暗风和暗云皆是满脸动容,自家的主子究竟有多么的风骨铮铮,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但如今,为了能够找到云绯月,自家主子却不惜一再对丹文清低头。
即便自家主子不觉得委屈,他们这两个做下属的,却依旧替自家主子感觉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