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卿年少时见过父皇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每次他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不带,就一个人陪着母妃静静地坐在门口,或是看着杜鹃,或是看着云。静静的,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倾卿在书房执笔墨,偶尔抬头看看院子里坐着的男女。后来她隐约听到母妃轻声开口,“你终究还是负了那承诺。”
倾卿眨着眼睛,不知道那是错觉,还是风把声音从母妃嘴边吹到自己耳边的。
待到豆蔻年华,倾卿顽皮的心性已被书里的文字熏陶得收敛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平常大家闺秀难以企及的气质,一弯柳叶吊梢眉,眼睛大大的,里面像是氤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却无论如何也让人不能移去视线。
那日午后,阳光并不刺眼,稀稀疏疏透过外面的梧桐树洒进院内来。倾空轻轻打开有些吱吱呀呀看上去破旧的小木门,身后并没有内监随从跟行而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屋内执棋对峙的母女俩。
母亲脸上挂有淡淡笑意,目光里有些微慈祥,看着对面正拿着棋子踌躇不定,托腮皱眉的女儿。
母亲恬静素雅,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女儿脸上还满是稚气,五官却俨然已有了绝色倾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