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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午饭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叶昭和吴星宇。

    “今天早上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啊?”吴星宇问我。

    “他叫方宏光,是已经毕业的学长。”

    “什么?”他吃惊地叫道,“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高三?十班的方宏光吗?”

    “怎么了,莫非他有什么特别?”

    “哎呀呀,你怎么就认识他了呢?他可是华荣的一个传奇人物啊。”

    “你这样说,是因为他成绩很好么?”

    “岂止是很好,他家里很穷,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母亲也体弱多病,全靠他自己在外打工才支撑着母亲的医药费和自己的学业,可是即便如此,他在学习上还是丝毫没有一点懈怠,自高一入学以来,无论大考小考,始终是学年第一,每次都得到几乎满分的高分,使学校里另一位成绩出众的学生刘刚一直屈居亚军。”

    “第二名叫刘刚?”

    “怎么,这个人你也见过了?”

    “是啊,刚才跟方宏光学长在教学楼那边遇见了。”

    “你运气不错哟,刚到学校就把上一届两个牛人都见过了。”

    “但是刘刚复读了。”

    “他报的也是一所重点大学,可是当时就差了一分,谁肯甘心呢?估计他今年肯定能考上了。”

    “还有么?关于传奇人物?”

    “我正要说呢,你知道他高考打了多少分?差三分满分!是今年是省状元,而且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学生考过这么高的分数,今年的全省第二也被他落得远远的。所以学校、市里、省里都给了他很多奖励,还有很多学习用品企业也找他做广告,可是都被他一一拒绝了。按说他家里困难,上大学很需要钱,可他连学校的奖金也没有拿,还说如果学校一定要给,倒不如捐给西部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

    “看来,方宏光学长果然是个好人啊,我佩服他。”

    “可是呢,正如鲜花也会有污点,关于你敬佩的这位学长也有一起令人难以置信的丑闻。”

    “丑闻?”

    “是的,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事我们本地的学生几乎无人不知。事情就发生在一年前的今天,是有关于一位叫袁洁的女生的。当时方宏光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而这个袁洁是班长,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也是校花,很多男生都喜欢她,不过她似乎只对学习感兴趣,对他们完全置之不理。但是呢,方宏光似乎是个例外,袁洁似乎很喜欢他,对他也不错,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方宏光竟然也会对女生做出那种事来。”

    “你是指……”

    “一年前的那个晚上,校保安胡晓磊在夜班巡逻时在校园北边的树林里撞见了袁洁和方宏光,据说发现时袁洁衣衫不整,满脸泪痕,而胡晓磊为了拉开方宏光还和他打了起来,双方都挂了彩。后来其他保安闻声赶到,才控制住局面。”

    “那后来呢?”

    “胡晓磊把他看到的都讲了,学校一开始是打算开除方宏光的,但被问及事件经过,方宏光却始终一言不发,袁洁则只是不停地哭,学校想等她情绪稳定再做最后决定,可没想到第二天有人发现她已经投湖自尽了。由于当事人已死,而且考虑到方宏光学习成绩很好,很有希望在高考中为学校争光,所以在他的班主任求情之下没有开除,只是记过处分了。不过从那以后,几乎所有的男生跟他的关系都恶化了,尤其是以前喜欢袁洁的人,不时也要主动跟他挑事,但他从没有还手过。”

    “难以想象……我不相信他会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更何况只要是人总是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吧,不要把人想得太过于完美了。”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正是因为人人都有多重性格,”一直没有发话的叶昭说话了,“才会有好人做坏事、坏人做好事。这一点都不稀奇,反而恰恰是生活最真实的一面,很多人背后那一面你不知道,或许只是由于你没有看到而已。但是无论如何,在你拿到十分充足的证据之前,不要做任何主观臆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接近事实的真相,而不是简单的人云亦云或特立独行。”

    “他在说什么啊?”我问吴星宇。

    “别听他的,就喜欢说些不切实际的空话,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不把事件的真相查出来给我们看看?”他白了叶昭一眼。

    “此案时间太久了,当时我不在,否则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现在过了一年,物证早已湮灭,人证一个已死,其他人也不愿再提及不愉快的往事,又没有人委托我查案,我又何必去揭别人的旧伤呢?”

    “你直接说自己无能好了,你除了宅在屋里说你能解决多少大事,你实际上除了帮人找丢了的东西什么的还能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他伸了一个懒腰,“一边等待着天降大任与我,一边推理一下身边的小事,消磨时光吧!”

    “推理?”我兴奋的说,“就像福尔摩斯那样?”

    “差不多吧,”吴星宇说,“我说过他会研究你。”

    “就像福尔摩斯研究华生,第一眼就看出他来自阿富汗之类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得意地看着我,“我想你一定还在为刚才我猜出你从哪儿来、好学生、爱干净、坐火车之类的事的时候,感到惊讶吧!”

    “的确如此,我希望你对它做出解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一切再明显不过了!首先,你身上带着一丝乡土气息,而你鞋上的泥土更告诉了我你一定是从乡村来的,因为你的鞋有两层泥土,外面的显然是本地的泥水,还有点湿呢,因为最近一直断断续续有雨,而里面的一层又黄又干,看上去已经沾上去有些时日了,说明你来自泥土较多的地方。而你的穿着、说话方式都与农村学生大不相同,而更像是城市人,所以你只可能来自拥有少许田地但不能种地以为生的市郊的镇子;而从喘气的程度和身体素质来看,你起码走了一公里以上,可一公里内就有长途汽车站,况且你身上也没有汽车上常有的汽油味,那么你自然是坐火车来的,而且,我也很难想象城里的学生走这么远的路来学校而不坐车的;最后,你是个好学生,而且爱干净,这是因为你不是城里人,却一点都不粗俗,而且有点书生气,衣服又这么整洁。况且你如果不爱学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念书也不合理,另外这些也足够说明你应该是个比较有教养的人了。”

    “还有你提醒我过马路的事……”

    “有辆车从你面前呼啸而过了吧?”

    “你看见了?”

    “of course not!看看你前面裤腿上的泥水吧,如果不是有辆车从你面前的积水上开过,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从高度和密度上看,这辆车离你应该是很近了啊!”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不好意思地说:“那你还说我爱干净?”

    “否则你干嘛想要擦掉呢?爱干净的人也会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么!”

    我没有多说,我不仅对他的回答表示惊讶,还甚至有一点佩服他了。

    午饭之后,我们以班级为单位开了见面会,似乎人并没有到齐,而且叶昭也不知何故缺席了这次见面会。但至少我见到了我们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他的名字叫做程鸣,后来听吴星宇说,他就是之前方宏光的班主任。他是一位大概四十几岁的男老师,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边宽眼镜,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不过他说话的口气倒是还比较和蔼的。

    “在我这里,”程老师对我们说,“我不会只以成绩的高低来衡量你们,我希望你们记住:作为学生,首先要学会的是做人,其次才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这是我对你们最大的要求。”

    见面会结束以后,我才再次见到叶昭,他对我们说他不小心“卷入”了一起“案件”里,后来被证明只是帮宿舍管理员刘大爷找到了丢失的自行车,于是又遭到了吴星宇的嘲笑。

    “别这么说嘛,”我说道,“他做的事情还是很有意义的。”

    “你看看,”听了这话,叶昭很高兴,“还是有人认可我的劳动成果的,徐嘉铭同学,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你完了,”吴星宇摇了摇头,对我说,“以后你就等着他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和拉着你为了‘真相’到处乱跑吧,我可是受够他了!”

    “没这么严重吧,我倒觉得他做的事挺有意思的。”

    “等你熟悉他以后或许就不会说这种话了,我们去宿舍吧,你行李还没送去呢。”

    虽然天色还早,但是这天下午天气却突然转阴了,乌云慢慢聚集起来,遮住了天空。突如其来的冷风迅速吹散了夏末的暑气,也把地上的尘土吹到了空中,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学校旁边的树林被簌簌的风吹得沙沙作响,秋天的叶子也被强风吹落,一下子就被刮走,消失在空中了。

    华荣中学的校园是矩形的,宿舍楼区位于东面,一共分两部分,都是东西向的:男生宿舍在南边,女生宿舍在北边。每座宿舍楼分为两栋,即ab两区,呈“u”字形排列,在东边的尽头以一个较宽的阳台相连,学生可以通过它来往于两区之间。下楼的楼梯则位于西边靠着楼门的地方。

    每栋楼均有四层,每层每区有25个寝室,如我的寝室就是男生宿舍b区的221号。每层两边都是寝室,中间是走廊。教学楼与宿舍楼的中间就是操场,北面是食堂,南面是图书馆和体育馆,二者之间是正门。另外,宿舍的东边有一排树,隔树便是院墙和大路;食堂的北边有一片中间有一条小河穿过的较为稠密的小树林,它是北边一个叫“圆梦湖公园”的地方延伸出来的一部分,从那里有条小路可以不经过正门进出校园,但并不好走。

    “那个‘圆梦湖’啊,”吴星宇说,“当然是因为附近学校多,取一个大家都能圆个大学梦的意思吧,可是有些没能圆梦的人也长眠湖底了。所以说,这个湖白天看看蛮好,晚上阴森的很,据说有不甘失败的学生幽灵出没……”

    “一派胡言!”叶昭叫道,“你干嘛吓唬新来的,这世界上哪来的幽灵!”

    “信不信由你,虽然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吧,但是还是觉得这个湖晚上阴森恐怖的很……”

    “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才懒得和你争辩,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对了,”说着他把头转向了我,“话说那个袁洁就死在这个湖里。”

    没人说话,叶昭也没有再与他争辩,周围突然寂静下来,除了风声,我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是因为阴风吹过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袭来,竟打了一个冷战。我朝北边望了一眼,就跟着他们进到宿舍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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