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富豪之死
第四章 富豪之死</p>
说话间，老太婆的面容忽然被悲伤所充斥。 那浑浊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犹如一颗掉入了淘米水中的玻璃珠一般迷糊。</p>
她伸出干枯的手指揉了揉眼睛，低声对周成问道：“小家伙，看你年纪应该和志辉差不多，你们认识多久了？”</p>
周成有些发愣。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被叫做小家伙，听起来还真是别扭。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我被调过来接近三年了。”</p>
“三年……”</p>
老太婆缓缓摇了摇头，她长长叹了口气道：“才三年，那事情你们是肯定不知道了。志辉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你们多多少少听说过吧？”</p>
老太婆这话倒是让周成和许明坐直了身子。张志辉的事情之前沈炽峰跟他们说过，据说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他变成现在的模样。这其中，肯定有故事。</p>
老太婆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弯着腰，犹如一只得了瘟疫的鸭子一般，一瘸一拐的在屋子中间渡步。</p>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道：“事情是在八年前，市里忽然出现了一宗杀人案。那个案子很大，当时连省里都惊动了。志辉当时在专案组工作，他就差一步，仅仅一步就抓住了那个凶手。只可惜……他最后还是失败了。”</p>
说到这里，老太婆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眼泪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让人心酸。</p>
“后来，那个歹徒逃离之后便消失了踪影。一直过了三个多月，他终于回来了，也是他将志辉彻底给毁了！”</p>
说完这些话，老太婆似乎是进入了回忆之中。她木讷的走向了床头，拿起了一张旧照片看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一个叫做‘心蓝’的名字。</p>
至于周成和许明，她似乎已经忘却了。甚至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这个屋子里面一样。</p>
“老人家，您这话说的我听不懂啊！”周成一摊手，便要去追问。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老人说的东西，跟张志辉的案子有什么关系。</p>
这时候，许明忽然一把拉住了他。</p>
他凑到周成的耳边，低声道：“周警官，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这个老人恐怕……已经是老年痴呆症晚期了。”</p>
“什么？她是老年痴呆？”</p>
周成一阵傻眼了，如果这老太婆是个痴呆，那他们岂不是一直在听她疯言疯语，纯粹的浪费时间？</p>
许明讪笑一声道：“其实我刚开始只是怀疑，现在才最终确定罢了。你想啊，这里距离张志辉的屋子不过一条街。这么大的案子，老太婆不可能不知道。”</p>
“那你还不早点告诉我，时间宝贵，你这是在耽误办案时机！”</p>
一听他这话，周成就觉得一阵气闷。这个该死的愣头青，早知道老太婆是痴呆，为什么不提醒他？</p>
许明微微摇头道：“老年痴呆，最难以忘怀的就是那记忆深处的东西。她和张志辉相依为命，不是母子更胜母子。这不，咱们不是套出了八年前的那个案子了么？”</p>
周成沉默了，他渐渐开始理解了许明的意思了。张志辉平日里行事低调而孤僻，惹上仇家的机会很小。唯一的可能，就是老仇人。</p>
身为警察，怎么可能不跟一些罪犯扯上深仇大恨？</p>
联想起老太婆之前所说，这八年前改变了张志辉的案子，或许真的跟这次的谋杀案有很大的关联。</p>
想着，他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就拉着许明准备赶回警察局。他一定要去档案室查一查，这八年前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p>
“嘀嘀嘀……”</p>
两人出了屋子没多久，周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咆哮声。</p>
电话那头，沈炽峰几乎是要扯破嗓子一般吼道：“狗崽子，赶紧去市区北部的馨阳苑302号别墅，死人了！”</p>
吼完这一嗓子，电话就直接被挂断。周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沈局这暴脾气还真是不分春夏秋冬，怎么只要出事就得嚎，属狼的吗？</p>
无奈的将手机塞回裤兜里，沈炽峰对许明耸了耸肩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事了！”</p>
沈炽峰在电话里吼声那么大，都可以穿出三条街去，他哪里会听不到？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案子太频繁了。</p>
他虽然之前已经破过几件案子，可到底还是是个实习生，很多方面都处于经验不足。如今张志辉的案子才刚刚入手，那边又出了一条人命。这不禁让他一阵头疼起来。</p>
比起许明，周成才是真正的头疼。想起沈炽峰那张几乎要吃人的嘴巴，他就一阵后怕。而且办案子还不能喝酒，这两个案子一起出现，既分散了精力，又耗费时间，他接下来可是要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p>
两人坐着计程车来到302别墅的时候，沈炽峰早就已经带着警队的人封锁了现场。他此时正在对一名年轻妇女询问着什么。</p>
那妇女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来看，倒像是个仆人。只不过，那脸上的浓妆以及裁剪有致的女仆装，却显得有一种别样的味道。</p>
任何人第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这个女人要么是玩cosplay的，要么就是寻求刺-激玩制服诱-惑的。</p>
走到近前，许明发现那女人面色惨白，几乎是和那白色的粉底彻底融合在了一起。神情也极度的惊慌，甚至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说不清楚。</p>
沈炽峰见二人过来，示意女仆先下去休息。然后拍了拍周成的肩膀道：“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你们绝对猜不到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p>
周成揉了揉眼睛，将那一丝疲惫甩去。然后抬头看了看这栋豪华的别墅，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p>
能够住的起这种房子的人，可不是一般人。</p>
沈炽峰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是王忠强，他被人杀了！”</p>
“什么！”</p>
几乎是在同时，许明和周成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名字，他们在为熟悉不过了。</p>
王忠强，忠强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家数十亿，几乎是掌握了整个中南市的经济命脉。如此的富豪，出门的仪仗堪比古代皇帝。手下保镖上百，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杀了？</p>
周成几乎瞬间就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他的心脏已经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甚至觉得沈炽峰之前吼他，都算是温柔了。</p>
沈炽峰目光不时朝着那女仆瞥了几眼，声音沙哑道：“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调来中南市。先是一个警察死了，然后又是一个经济巨鳄。看样子我这顶官帽，要彻底交代了！”</p>
许明忽然间有些看不明白了。沈炽峰从一开始就没有谈论案子，而是一直在抱怨。以他的了解，父亲这个好友可不是这种性格。</p>
身为一名市级公安局局长，坐上这个位置可需要一定的实力的。</p>
他不禁有些纳闷的问道：“沈叔叔，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谈谈案情，不管是什么暗自，终究是有解决的方法的。”</p>
“方法？”</p>
沈炽峰苦笑了一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个案子你们是绝对想不到的。这又是一宗密室杀人案！”</p>
密室杀人？难道说，这个案子和张志辉的案子是一样的情况？</p>
许明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最难办的案子是什么，就是毫无线索。</p>
周成也按耐不住了，他一把拉住许明的胳膊道：“小子，我知道你擅长推理。跟我进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p>
沈炽峰脸色忽然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他对两人摇了摇头道：“不用去了，现场已经勘察好几遍了。没有任何的踪迹。”</p>
“沈叔叔，凶手不是鬼魅，不可能不留下线索的，我们肯定可以找到破绽的！”许明握紧了拳头，一脸认真道。</p>
沈炽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这栋别墅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监控录像我都已经看过了，这其中根本局没有外人出现。准确的说，除了王忠强之外，只有他这个保姆。”</p>
说着，他指了指那个保姆道：“这女人，一直都在监控录像里面，除了中途送东西去王忠强的屋子之外，在没有去过那里。而且进去只是片刻，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p>
“你是说，王忠强是自杀？”</p>
“嗯，这次不会有什么意外，他绝对是自杀！”</p>
说着，沈炽峰掏出了手机，将通话记录在周成的面前晃了晃道：“看到没，上头给我打电话了。这案子只能压下去，不能碰！”</p>
这一番举动，让许明瞬间迷茫了。他仿佛是掉入了迷雾之中一般，根本分辨不清方向。</p>
既然上头已经给出了指示，沈炽峰为什么那么火急火燎的找他们过来，甚至耽误了张志辉案子的进程，这完全不合理。</p>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沈炽峰缓缓道：“你们不用多想了，张志辉的案子也不用查了，我叫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些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