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扑朔迷离
第五章 扑朔迷离</p>
“他是谁？”</p>
杜峰好奇地问。 言叶冲他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社长”二字。杜峰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心中感叹不已：“难怪被杀，这种人也真是罪有应得啊。”</p>
“那么你可以带我去那家药店吗？”李得胜不失时机地问道。</p>
沈昕迷茫地看着李得胜，手旁的沙发缝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了他。眼尖的李得胜清楚地看见，那里面藏着一小包安眠药。他接过卡片，塞进胸前的口袋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自杀？”</p>
沈昕依旧是蜷缩着，一言不发。</p>
“就为了那个人渣，你就要自杀？”</p>
沈昕依旧不说话。李得胜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他已经死了。”</p>
沈昕的抬起头，看着从窗户里射进来的一缕灰暗的光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轻轻地接住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却又庄严肃穆地像是在接住某个人的灵魂。</p>
言叶无比惊愕地看到，沈昕几年如一日的木然的脸上，早已被泪水布满，尽管如此，依旧有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瞪大了的双眼中流出。</p>
李得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悄无声息地从沙发缝里抽出那一小包安眠药，塞到杜峰手里。沈昕只是在不停地流泪，没有任何表示。三人悄悄地走出了屋子，关上了门。</p>
屋外的阳光那么刺眼，言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杜峰把安眠药揣进口袋里，对站在原地的言叶说：“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以那么随随便便地停下来的。”</p>
言叶点了点头，用手臂挡住阳光，朝李得胜跑去。</p>
杜峰边快步走着一边不解地问李得胜：“你怎么知道沈昕的那个男的就是社长？”</p>
李得胜翻了个白眼，回答：“言叶告诉你的时候，我看见了。”</p>
话音刚落，三人就已经站在了巷口。</p>
那个药店就位于小巷出口的不远处，白晃晃的白炽灯日夜高悬，一排排非处方药在柜子里一列一列地排着，与寻常药店没有任何不同。大腹便便的药店老板站在玻璃柜台后，搓着手，眯着小眼睛色眯眯地看着言叶，让她一阵恶寒。</p>
李得胜径直走到玻璃台前，指尖敲打着玻璃，做出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说：“老板，我想买五十粒安眠药。”</p>
老板从身旁的椅子上拿出一本杂志放在柜台上，问：“处方呢？”</p>
“在这儿。”李得胜从一兜里抽出那张沈昕给的卡片，放在玻璃柜台上。老板立刻用那本杂志遮住了卡片，狐疑地看着杜峰和言叶。</p>
李得胜一边暗暗后悔自己的失误，竟然把言叶和杜峰带了进来，一边迅速装作不良大叔的痞子样，凑到老板耳边说：“老板，帮个忙吧，哥们急等着有用。”</p>
说完李得胜还用眼角瞟了现在一旁的言叶一眼。老板立刻明白了，咳嗽了两声，暧昧不清的眼神在杜峰，言叶，还有李得胜的之间飘来飘去。</p>
“好吧，那你跟我来。”老板对李得胜说道，又看着杜峰和言叶，“你俩就到这里等着。”</p>
“等等，老板，让那个男的一起来吧。”李得胜突然说道，再次凑近老板耳边说，“那兄弟戒心重的狠，我想要自己独霸那小妞儿。”</p>
老板迟疑地看了看杜峰，终于点了点头，走到大门前把大门关上，把卷帘门关上。又走回来推开了身旁的一扇门，杜峰和李得胜立马跟了进去，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趁着老板悉悉索索地翻找药物的时候，李得胜悄悄对杜峰说道：“你报警了没？”</p>
杜峰点了点头，轻声说：“等我们从这间房间一出去，警察就一定到了。”</p>
李得胜赞许地看着杜峰，比了一个“ok”的手势。老板掂着他啤酒肚有些蹒跚地走了过来，递给李得胜一小包白色的药片，叮嘱：“别下太多，让她昏睡就行了，吃多了，是要死人的！”</p>
“要死也是你先死吧！”李得胜迅速地掏出了自已的警官证，“你这样毫不顾忌地非法贩卖药品，在法律的管辖范围内肆意妄为，真是死不足惜！”</p>
看着杜峰手里拿着的警察证，老板心慌慌地举着手，带着哭腔说道：“警察先生，警察先生，我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一时鬼迷了心窍不是，一家老小都等着我给他们饭吃呢！”</p>
杜峰冷冷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在沈昕那里拿的那一小包安眠药狠狠地丢到老板肥胖地脸上：“你也有脸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害死了多少人。”</p>
李得胜继续沉声说道：“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在这里买过安眠药的人的名单给我，还有再把你的所谓的老顾客的名单也一起给我。”</p>
“我，我没有记录啊。”</p>
老板支支吾吾地回答。李得胜冷冷地哼了一声：“少装蒜！我刚刚都在柜台底下看见了！”</p>
老板无奈之下，只好推开了门，李得胜把枪收了回去，用手紧紧抓住老板的领子，跟着他出了门。果不其然，一出那扇小门，李得胜就隐隐约约听见了门外警笛的声音。</p>
老板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去，从柜台的最底下抽出一本厚厚的账本，递给李得胜，连连哈腰：“都在这儿了，所有药品的交易名单都在这儿了。诚信顾客的名单也在这儿。那么警察先生，我是不是就可以……”</p>
“想得美。”李得胜翻了翻账本，转身对杜峰说，“把门打开！”</p>
杜峰立刻把玻璃门拉开，推开了卷帘门。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一把把老板按在玻璃柜台上。李得胜默不作声地把账本塞进了外套里。</p>
其中一个敬佩地对李得胜说：“李大队长确实不负虚名啊，这个药店我们查很久了，可是就是找不出这里面进行违法交易的罪证，想不到还是您帮我我们大忙啊。”</p>
李得胜摆摆手，笑眯眯地说：“哪有哪有，我只是顺便而已。还有啊，这个老板刚刚还是比较愿意合作的，你们就看着办吧。”</p>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郊区的几盏路灯虚弱地亮着，微弱的昏黄的灯光在布满了铁锈的灯罩里隐隐闪烁。小巷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声狗吠传入耳朵，证明那条幽深破旧的巷子里还有人活着。</p>
李得胜站在药店门口，目送着警察押着药店老板上了警车，点燃了一支烟。星星的火光映在李得胜胡子拉碴的脸上。他把烟扔到地上，踩灭。对言叶和杜峰说道：“走吧。”</p>
言叶因为晚上要在学校留宿，所以只留下了李得胜和杜峰开车回家。路灯边的灯光一团一团地飘进车子里来。李得胜把音乐的声音关小，对杜峰说道：“对于这次的案件你有什么看法？”</p>
“看法？”杜峰扶额，“在目前看来，嫌疑人是悬疑社的社员们，并且，那应该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杀人案。”</p>
李得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对，可是，你还漏掉了一个人。”</p>
“谁？”</p>
“沈昕。”</p>
杜峰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李得胜。李得胜又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吐出一缕白色的烟雾：“她既然被社长弄成那个样子，你说，她还能不对社长起半分恨意吗？”</p>
杜峰一直嬉皮笑脸的面孔上难得地出现了严肃的影子：“可是言叶不是说了吗？她已经放弃了全世界。”</p>
李得胜摇头，再吸了一口烟，他的面容隐藏在袅袅白烟之后，看得愈发不清明：“她说她放弃了全世界，可是，假如沈昕真正放弃了全世界，她又为什么还要喂她的宠物们吃安眠药把它们杀死呢？</p>
不妨这样假设：她确实很爱社长，但是，正因为社长不爱她了，沈昕失去了生活的目的，想要自杀，所以她就像对待那些猫猫狗狗一样，把社长杀死了，然后自己再自杀。这也是完全解释得通的，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她家里到底还藏了多少安眠药。”</p>
“可是她不是疯疯癫癫的吗？又是怎么计划出一个那样周密的计划来的呢？”杜峰依旧觉得十分不解，“再说，你当初不是说了吗？凶手就是悬疑社里的人。”</p>
“当初是我考虑不周全。不过，我们不能排除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其实沈昕并没有疯，或者说，她虽然心态扭曲可是心智还是很正常的。言叶之前也和我们提到过，沈昕十分聪明。”</p>
“那她为什么刚刚要主动告诉你她和社长的故事呢？”</p>
“也许是她想用会给自己带来最大嫌疑的方法来摆脱嫌疑吧。”</p>
李得胜握着方向盘，一个帅气的甩尾。杜峰若有所思地敲打着座位旁边的门窗，问：“李大队长，你说言叶有嫌疑吗？”</p>
李得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回答：“不排除那个可能。不过，她的嫌疑应该是很小很小的。因为，她对于社长几乎是没有作案动机的。”</p>
“但是，她不是被社长的死缠烂打弄得很烦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