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尺旁观子扬进帐时见星子昏迷,神色惊惶,待查看了他的伤势,却又似乎满不在乎。其中必有蹊跷!听子扬倨傲的口气,颇有几分威武不能屈的慷慨,和一见面便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抖如筛糠的生财不可同日而语。箫尺暗自纳闷,星子派来的这两个人还真是冰火两重天,辨若云泥,这样的安排不似偶然。两军信使,怎可贸然行事?星子究竟是何考量?</p>
箫尺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问:“你怎知本王一定会杀了你?”</p>
子扬淡然耸肩:“不是大王杀不杀的问题,我的下场早就注定,横竖死路一条,绝无侥幸之理。”</p>
这是什么意思?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他怎么就横竖死路一条?难道和星子的遗书有关?箫尺不打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也不再计较他的礼仪,单刀直入:“你就是那子扬?听说你那里有一封信要交给我?”</p>
子扬闻言,瞥了瞥趴在地上声息全无、有出气无进气的星子,嘴角一撇,甚是不耐:“不错,是有封信。但他说过,要等他死了才能给你,他现在还没死,你赶紧叫人几棍子打死了他,我再给你不迟!”</p>
箫尺一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叫什么话!竟有人盼敌人赶紧打死自家主子的?愈发奇葩了!看子扬不似玩笑,他和星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箫尺懒得再一一追问,使个眼色,帐下的几名带刀侍卫已将子扬团团围住。子扬一贯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亦识趣,抄着手不躲不闪。身在虎穴,自然不能鸡蛋碰石头,就算是不怕死,弄得缺胳膊断腿的,白吃些零碎苦头,可就太不划算了。箫尺一声令下:“搜!”很快侍卫便从子扬怀中搜出了两只白色的信封,呈给箫尺。</p>
子扬不言不语,只是一脸不屑地望着箫尺,仿佛嘲笑他此举名不正言不顺。箫尺接过信封,竟似有些尴尬心虚,不敢对视子扬。低头一看,素白色的封面全无一点装饰,与昨日黄底红边的公文大相径庭。箫尺心头咯噔一跳,当真是遗书么?一只信封上写着“箫尺大哥亲启”,另一只则是“子扬哥哥亲启”,星子隽秀刚劲的笔迹,确凿无疑。原来星子也称子扬为“哥哥”,从哪里认的这哥哥?是皇帝派给他的么?箫尺心头竟掠过一丝难言的不快,稍一犹豫,放下给子扬的信,拆开了写给自己的那封。</p>
薄薄的一张白纸,星子所谓的遗书,内容十分简单,大大出乎箫尺的意料。星子信中的语气措辞极为恭敬,感激箫尺救母之恩,为今生不能报恩再三叩拜谢罪。唯一的请求是求箫尺寻一安全之地,安置养母,并将所在告知子扬。箫尺瞄了眼星子留给子扬的那封未拆的信,想必那信上便是托付子扬日后照顾他的养母了。</p>
果然如星子所说,只是一桩私事,这桩遗愿看似合情合理,对箫尺而言亦易如反掌。原来他竟已知道是我救下了他的养母?箫尺无暇去思索星子从何处得知,但是……这就是他甘心请罪伏法的原因么?他只求一死,来报我对他养母的救命之恩,而并非痴心妄想,要我罢兵休战,饶过他父皇?若真是如此,他为何又要挂帅带兵剿匪?是为了死前给我送上一份大礼?但他若真有意相助,为何又严阵以待,渡河之战大败义军,将我困在此处?其中定非如此简单!</p>
箫尺恨不能立时唤醒星子,问个明白,但星子此时已奄奄一息,人事不省。若再强行将他弄醒,无异于径直送他去黄泉上路了。箫尺略感后悔,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令重责。但自己本打算只打一百军棍,谁知他自行加到了二百,又这般不经事?</p>
箫尺遂吩咐剩下的军棍暂且寄下,将星子抬将下去。将那封没拆的“遗书”还给子扬,吩咐他道:“既然他是你的主子,便由你去照看吧!”箫尺已看出子扬武功不俗,星子受了内伤,自己不便亲自救治,正好由他去相助疗伤。无论如何,星子现在还不能死!子扬也不多话,自行随了士兵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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