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强压婚床不能动,备受他欺凌:错嫁良缘 > 后宫疑云 第四十六章 背后冷箭(上)
    丑时已过,夜色深沉,夏末的夜晚不再燥热难当,正是好眠的时候。今夜皇上没有过来,清风殿内只留了一盏红灯笼,守夜的小宫女坐在台阶上打盹,院内安静得只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墨黑的夜色中,一道窈窕的身影慢慢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朝侧门走去,她刚刚出了门外,另一道修长的身影也跟了出去。

    半夜的宫道上,远远才有一盏宫灯,茯苓看着那道一路小跑的身影,眉心一直紧锁着。那日抱着绢丝回去时,主子就让她注意清风殿内大家有何异状,岚儿和几个小宫女都好奇的问东问西,唯独夏吟躲得远远的,看也不看一眼,她注意她好几天了,今晚她还是动了。

    夏吟很小心谨慎,一边跑一边四处观察,茯苓怕被她发现,不敢靠太近。跟了一会,茯苓渐渐发现,夏吟所去的方向…似乎是菱云宫?

    茯苓猜测得没错,只见夏吟到了菱云宫的后门,轻敲了两下,门便打开了,夏吟立刻闪身进入,门再次合上。离得太远,茯苓看不清为夏吟开门的是谁,正想走近些等夏吟出门的时候能看到里面接应的人是谁,脚才迈出,一道男声忽然呵道:“谁?”

    突如其来的低呵惊得茯苓心猛的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长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剑虽未出鞘,但那摄人的杀气已镇得茯苓一动也不敢动。

    “你是谁?哪个宫的。”冷漠的男声再次响起,茯苓抬头看向长剑的主人,那是一名身着御林军侍卫服的男子,夜色笼罩下的颀长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墨黑的冷眸盯着她,夜色下依旧可见眸光锐利。

    这人…有些眼熟,但是在那里见过呢?茯苓一时想不起来。

    男子显然已经不耐烦,扫了一眼茯苓悬在腰间的宫牌,茯苓只觉得腰上一疼,宫牌已被拽了下来。

    明泽看了一眼手中的腰牌,细腻的白玉清冽温润,是女官的腰牌?仔细看上面的字,正面写着清风殿,背面刻着五品——茯苓。

    清风殿?她是她身边的女官?明泽细细打量这名唤茯苓的女子,面容清秀,双眸沉静,面对他的长剑,脸色只是微变,没有容失色。收回长剑,明泽冷声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

    茯苓暗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淡淡的回道:“天太热了,睡不着四处走走。”

    天热?这个借口显然不太高明,却也让人无话可说。普通的宫女太监,若没有主子的差遣,戌时之后便不能在宫里随便走动,但是茯苓的品级比他这个从五品的三等侍卫还要高出一阶,要四处走动“纳凉”,也轮不到他来管,心里自嘲一番,明泽将白玉宫牌还给她,脸色仍是冰冷,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眼光瞟过那扇紧闭的小门,茯苓担心夏吟出来的时候看到她与这侍卫僵持,必定打草惊蛇。接过明泽递过来的腰牌,茯苓快步离开。

    茯苓走在前面,明泽跟在后面,他看起来高大,脚步却很轻,若不是月影投射出长长的影子,茯苓几次都感觉不到身后有人。那道影子一直跟在她身后,茯苓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明泽冷冷的回了一句:“末将正在夜巡。”

    茯苓有些恼,却又不能发作,看来今晚不看着她进清风殿他是不会罢休了。茯苓想快些摆脱明泽,脚步迈得有些急,转身的时候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啊!”茯苓低呼一声,呼声未歇,手臂被人用力的往上一提,踉跄了一下,茯苓终于还是站稳了。

    她看起来挺沉稳的,怎么走个路也会绊到?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想到那个雨夜,青枫被雨水打湿,一身狼狈的样子,明泽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茯苓本来是要道谢的,抬头就看见他眼眉间都是笑意,虽然很淡,但是他确实在笑,那笑容破了他脸上冷硬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了柔和了许多,她摔跤有这么好笑吗?!

    甩开明泽的手,茯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回赶,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还跟着。到了清风殿侧门,茯苓想推门进去,才发现门从里面扣上了。夏吟回来了?还是太监巡夜的时候发现侧门没有锁?茯苓思索着,那道长长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身后,茯苓暗骂一声,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无奈之下,茯苓只能轻轻叩门,半晌,门内传来小宫女的声音:“谁啊?”

    “是我,茯苓。”

    门很快打开,小宫女探出脑袋,看清是她,连忙打开门,问道:“茯苓姐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

    “进去吧。”茯苓自然不会回答她,推着小宫女进去。跨入门内,茯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哪里还有人?他…人呢?

    茯苓站在门口张望,小宫女奇怪的看向门外,月影婆娑,树荫摇晃,远远的有几盏宫灯,宫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小宫女问道:“茯苓姐姐你看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来,茯苓合上了大门。

    茯苓没向小宫女打听夏吟是否回来了,在她疑惑的眼光中,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进了屋内,茯苓轻靠在窗棂边,想看看夏吟何时回来,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看见她的身影。茯苓打了一个呵欠,放在袖间的腰牌滑了出来,轻抚着微凉的白玉,脑子里闪现出那张冷漠的脸,还有他唇角淡淡的笑容,他,是谁?为什么她觉得有些眼熟?

    ……。

    海棠没有芍药娇贵,适应了新的土壤,它生得越发的青翠起来,凝结着朝露的叶子在晨光中微微摆动,折射出美丽的光晕。

    半开的窗户后,青枫坐在铜镜前,单手撑着腮帮,看着窗外的海棠,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半晌过后,一向手脚麻利的茯苓还没帮她梳好头,青枫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茯苓微低着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的发丝,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青枫看了她好一会,她也没有发现。

    “想什么这么出神?”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茯苓回过神来,对上铜镜里青枫含笑的眼,茯苓有些尴尬的摇头回道:“没什么。”

    青枫秀眉微挑,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茯苓别开眼,一边将发丝挽成髻,一边说道:“奴婢到丝织房打听了,那些绢丝是用玉蚕吐的丝制成的,非常名贵,只有太后和宫里得宠的主子才有资格领取一些,这两季只有菱云宫的人去领过三匹。”

    “还有…昨晚夏吟去了菱云宫。”迟疑了一会,茯苓才继续说道:“她从侧门进去的,天太黑了,奴婢没看清她和谁见面。”

    “继续看着她,看看除了菱云宫,她还和什么人走得近。”这些日子和甄箴相处,青枫觉得她是一个温和而不失清高的人,这样的人会用如此歹毒的方法让她不能受孕吗?青枫虽然不太相信,但也丝毫不敢松懈。

    “对了,这几日你再去打听一下,我姐姐落水的事归哪位大人查,还有那四个太监,现在如何。”

    “是。”茯苓低声应着,看她一早上精神都有些恍惚,青枫拿下她手中的梳子,柔声说道:“昨晚没睡好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你去睡会吧。”

    迎着青枫担忧的眼神,茯苓心中一暖,拿起金簪轻轻别入刚挽好的发髻里,茯苓笑道:“奴婢不累。”她只是在想,昨天被那侍卫拦下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主子。罢了,他看起来不像多事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茯苓似乎有心事不愿说,青枫也不多问,等她把发丝束好,青枫走到画了好几日的画卷旁,低声说道:“帮我磨墨。”

    茯苓将磨好的墨放在一旁,青枫盯着画卷久久没有拿笔。她画画喜欢一气呵成,就算有瑕疵她也不会在意,但这副画她却画了好几天,只为了表现最好的墨沁效果。将毛笔熏满墨汁,又在笔洗中飞快的过了一遍清水,青枫提笔作画,水墨划过纸面,留下浅浅墨痕,与昨日的墨迹交织,竟有一种烟雨蒙蒙的感觉。

    画好最后一笔,青枫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茯苓看着平铺在大方桌上的画卷,叹道:“主子这画,直接装裱起来便是一幅绝好的画作,拿去给丝织房的人绣,怕是抓不住其中神韵。”她虽然不太会书画,刺绣功夫也不好,但是看还是会的。墨迹随着笔锋游走所显现出来的肆意与意境,刺绣那种一针一线细细描绘的方式根本没办法显现出来。

    她要的就是绣工绣不出来!一开始提出与慧妃共同准备庆典贺礼,不过是为了有机会和理由接近她,青枫从来就没想要将她的画作交给丝织房刺绣。她这么卖力只是不想放过任何抓住燕弘添目光的机会而已。燕弘添对她,不管是猎奇还是利用,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要的本来也不是他的爱。

    “咱们拿去给慧妃评鉴一下便知道绣不绣得出来了。”青枫对自己的书画向来很有信心,她现在挺期待甄箴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等墨迹干透,已经是下午了,青枫和茯苓来到菱云宫的时候,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正从里边出来,男子看见她愣了一下,赶紧躬身退在一旁。青枫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药箱,在他面前停下脚步,问道:“你是给慧妃娘娘看诊的御医?”

    男子半跪行礼道:“臣林丰见过青嫔娘娘。”

    “林御医,慧妃娘娘到底是什么病,这都快一个月了也不见好?”而且这些日子好像好越发严重,甄箴几乎都不下软榻,终日躺着。

    “慧妃娘娘…体虚,风邪入体,需要慢慢调理。”

    青枫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林丰那副小心谨慎又紧张迟疑的样子让她起疑,林丰还半跪在地上,青枫没叫他起来,反而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慧妃娘娘身子娇贵,若是耽误了娘娘的病情,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用。”

    林丰万万没有想到青枫会蹲下身子和他说话,他哪里敢和青枫对视,赶紧双膝跪地低下头去,在听到青枫刻意加重的“脑袋”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更是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妹妹不要为难他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慢慢调理就是了。林御医,你退下吧。”轻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让林丰松了一口气,匆匆行了礼,赶紧退出门外。

    他为何如此惊惶?青枫看向林丰离去的方向,甄箴难得热情的迎上前去,对她笑道:“妹妹的画作完成了?”

    “是啊,拿给姐姐评鉴一番,若是觉得好,一会我就派人送到丝织房去。”青枫收回视线,与她一同进入院中。

    两个宫女拉开画卷,竟有一丈余长,当画卷完全展开在甄箴面前的时候,见过无数名家画作的她也忍不住赞叹,好一幅恢宏壮阔的群峰峻岭图。远看,飘渺的云雾之间,连绵的山脊如一只苍莽的巨龙,在云海间穿行,细看之下,每一座山峰又都各臻其妙,态势陡然。最绝的是那山间的迷蒙云雾,仿佛随时要从画纸中飘散而出,甄箴在心中暗叹,青枫果然名不虚传,仅仅只依靠深浅不一的墨色,简单而随性的笔法,就能画出这般精妙又不失大气的作品。

    甄箴是真的心悦诚服了,低声叹道:“妹妹不必送去了。”

    青枫轻轻扬眉,问道:“为何?”

    “这样的作品,她们绣不出来。妹妹还是直接拿去装裱吧,皇上会很喜欢的。”皇上素来喜欢大气恢宏的东西,如此难得一见的佳作必定能讨皇上欢心,青枫这样有才有貌,心思剔透的女子,没有人能抗拒吧。胸口忽然闷得慌,甄箴踉跄了一下,青枫伸手搀扶她,才发现甄箴的手非常的柔软,却十分冰凉,青枫问道:“你没事吧?”夏末的午后,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甄箴连忙抽回手,舞儿赶紧上前搀扶。“我累了,妹妹回吧。”也不管青枫还在院子里,甄箴径直回了屋内,舞儿甚至还将房门掩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扉,青枫失笑,她还是第一次被这般“赶”出去。甄箴,到底什么病?这病,貌似有些蹊跷?

    ……。

    刑部议事厅

    “楼相。”负责调查御园事件的刑部官员刘洪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虽然楼夕颜脸上仍是温和的笑意,刘洪还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接受这个案子以后他才知道,落水的居然是楼相未过门的妻子,而案件的矛头,又直指后宫,皇上还下旨严办,这件案子办不好,丢官去职倒是小事情了,就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命都不保不住。

    手中握着清茶,楼夕颜不急不慢的问道:“查得如何?”

    刘洪赶紧回道:“四名太监有一人咬舌自尽,其余三人抵死不认谋害青姑娘。四人原来都在内务府做事,是陆志海手下不起眼的小太监,平日里处事谨小慎微,不想是会闹事的人。”

    咬舌自尽…。楼夕颜眼中划过一丝冷光,食指轻敲着茶碗,沉声问道:“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现在在哪?”

    “其中两人是被人贩子买进宫的,内务府里,没有家眷登记,另外两人,家属已经不知所踪。”

    “找!我不想再听见另外三人‘无故’死亡的消息。事发之前进出过御园的相关人等,全部盘问排查,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来报。”没有家眷的就咬舌自尽了,家眷失踪的就抵死不认是吗?看来她善后的事情,收拾得还真快,不愧是在宫里浮沉多年的主。

    “是。”楼夕颜声音不高,刘洪却已经感受到他的不悦,那种压迫感,让他几乎不敢抬头。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楼夕颜缓步走出了议事厅,依旧是那样的温润清雅,刘洪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正阳宫内,燕弘添一手把玩着北齐进贡的深海红珊瑚,一边笑道:“案子查得如何?”

    楼夕颜低头翻阅着各国进贡的礼物清单,头也不抬的回道:“皇上是希望臣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

    “朕已经交给你办了,你有本事查得出来,查下去便是。”他倒是乐得看母后与自己最得意的臣子斗法,夕颜明显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顺便告诉众人,青灵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而已。至于母后…也确实需要有人让她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做便能做的。

    楼夕颜莞尔一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从袖间拿出一张艳红色的贴子,直接递到燕弘添面前。

    什么东西?燕弘添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先是一沉,而后忽然又无奈的笑了起来:“你真这般迫不及待?”原来说庆典一过立刻成亲,现在倒好,他还要赶在庆典前面完婚。

    将红贴扔到桌上,燕弘添背靠着龙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楼老将军和太后没有意见?”

    凤眸轻眯对上燕弘添兴致盎然的眼,楼夕颜轻笑着回道:“臣告诉他们,这是皇上恩准的日子。”

    燕弘添嘴角的笑僵在唇边,“楼夕颜!”他竟然用他做挡箭牌!难怪楼穆海不敢有意见,东太后这段日子以来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去请安她也不见。原来是夕颜在背后搞得鬼!

    ……

    轻纱帷幔,香火缭绕,神台上,一尊金佛面带慈悲的笑容,静静的立在那里,木鱼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沉静而清晰,金佛旁边,紫檀佛珠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能让人心平气和。

    佛像前,杨芝兰静闭着双眸,脸色沉静平和。

    老嬷嬷立于轻纱外候着,木鱼声渐歇,杨芝兰淡淡的声音有内室传来:“事情办得如何?”

    “太后请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他们绝对不敢乱说话。”老嬷嬷忽然跪倒在地,低声请罪道:“这次都是奴婢的疏忽,才让事情败露,请太后责罚。”

    轻纱帷幔被轻轻撩起,杨芝兰慢步走出,老嬷嬷赶紧起身,上前搀扶,她的脸上倒未见得如何的生气,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叹道:“罢了,青灵没死,算她命大,这次的‘意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哀家终于发现了一向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楼夕颜,也有了软肋。”

    楼夕颜啊楼夕颜,你不该辜负萱儿,不该是楼素心的好外甥,更不该和哀家作对!

    扶着杨芝兰在木椅上坐下,老嬷嬷轻声说道:“太后,余项到了。”

    “宣。”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跟在老嬷嬷身后进到屋内,利落的下跪行礼道:“太后金安。”简单的布衣,中等身材让他看起来并不起眼,唯有那双低垂的眼眸中隐含的精光显示着他的不同。

    “起来吧。”杨芝兰拿出一封烫金密函,冷声交待道:“带上这个,快马加鞭赶往西北属地,将它交给首领穆沧。一定亲自要交到他手里。”

    “是。”接过密函,男子将其妥善的收入怀中,再次行礼后起身退了出去。

    杨芝兰拿起手边的佛经随意的翻着,脸上慈爱的表情与刚才的言辞冷咧的样子大相径庭,老嬷嬷在杨芝兰身后站了很久,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担忧的说道:“太后,最近皇上极宠青枫,后宫其他嫔妃已心生不满,青枫的气焰也越发高涨,长此下去,只怕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杨芝兰轻轻一笑,泰然回道:“皇上独宠谁,这些事情留给皇后去担心吧。”

    弘添宠爱青枫,不过是因为辛氏家族势力太胜,借青枫平衡一下后宫而已,只要楼夕颜一倒,青枫自然就兴风作浪不起来了。

    ……

    夜

    十五的月格外的明亮,青枫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月光透过窗纸,洒下一地的荧光。燕弘添好几个晚上都没有过来,她乐得清闲。只是从下午开始,她就觉得腹部隐隐作疼,以为是葵水推后了有些不适,她也没在意,现在好像越发的疼了起来。

    实在睡不着,青枫手轻轻的按着腹部,想叫偏房的茯苓帮她看看,还未起身,一道人影从窗外飞快的掠过,只在窗纸上留下一抹黑影便又消失不见了,青枫心惊,僵直了身子不敢乱动,正想着要不要叫人的时候,那道黑影已经敏捷的推开窗棂,从窗外翻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