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倾耳听了一会儿,好像是阿北在与人争执。
众个徒弟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做答,最后是做大师兄的青佑低声答了一句:
“是师父的母亲来了!”
那不就是她的婆婆么?
“哦!”
婆婆来了不是好事吗?
为何他们的表情如此怪诞?
从他们让开的空道上走过去,出了拱门,只看到园子的梅桩附近,站着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穿一件素淡的布裙,绾着一个少女髻,乌黑的发际插着一朵木簪,正在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听得身后有人声,便转过了头,正好与她对上了眼。
这是一个很耐看的少女,浑身衣着朴素淡雅,圆圆的脸蛋,五官端正,水盈盈的眸子撒落着几抹零零碎碎的落寞失意,身材妙曼,虽然穿的很简素,却也落落大方,在看到她以后,眼里的受伤之色越发的深起来,轻咬着唇,流露出几分楚楚委屈之色。
“她是……谁?”
玲珑问青佑。
十六岁的青佑瞅了瞅那位姑娘,却什么也没有说,其他想答话的人,也因为青佑一个眼色,全闭上了嘴。
就这时,那姑娘身后又走来一个长相不俗的年青人,在看到穿的像贵妇一般的玲珑时,不由得的皱起眉。
她不认得他们,但心情却莫名的紧张起来,总觉会有事发生。
玲珑缓缓走过来,冲他们欠一礼,也不问什么,往前厅正门而去。
大妈正守在大门口,看到她过来,脸色怪怪的迎上前:
“夫人,您还是先到后院坐坐着吧!北大爷正在会客……”
“会客?不是婆婆来了吗?”
玲珑不明白大妈在避讳什么?
她不听劝,越过大妈,上了台阶,轻轻推开门,一句话传了进耳来:
“下个月初是好日子,你和平姗的婚事必须办了……今日,你要是再敢与为娘多一句废话,那你就是想逼死娘。至于你后院那个女人,马上遣送走……”
门缓缓开了,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妇人的脸孔一点点落到她视线里,心头则因为这样利声喝叱而紧缩了一下。
紧接着阿北惊乱的脸色折射进她眼里。玲珑,你怎么来了?”
他急急转过身,明明让大妈往房里点了迷香,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等他把事情摆平了再带她来见母亲,可是,她怎么醒了?
玲珑微微蹙了一下眉,惊疑的在那妇人身上闪过,轻问:
“这是……婆婆吗?”
裘北为难点点头,上去拥住她:“我与母亲有话说,你且到后院等着。过会儿我去找你……”
他想将她打发走,生怕母亲出言伤了她。
说真的,他真是怕死了。
母亲的出现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她带着平姗,在小巫和海叔的护送下来到这里,令他又惊又喜又骇又乱。
母亲是由大妈引过来的,当时,他正在操练徒弟,母亲叫了一声:“北北!”
他呆若木鸡,回头时,母亲已在平姗的扶持下,神情激动的走到眼前。
他连忙行礼,众徒弟也跟着行礼。
母亲扶他起来后,却把平姗推了上来,笑着说:“为娘把你的准新娘带来了!”
这句话,顿时炸开了锅。
他连忙把母亲拉进厅室,没有转弯抹角就交代了自己与玲珑的事:母亲会突然出现,摆明了她清楚这里的事,当前这种情况,他只能一边向母亲请罪,一边求母亲成全。
可是已经一个多时辰,完全没有用,她将玲珑彻底判了死刑,绝不容许有这样一个儿媳存在——在她眼里,玲珑是将她的儿子变成不孝子的祸害,那人是该浸猪笼的淫娃荡妇。
他不愿玲珑受伤,想把玲珑支开。
燕琴已冷笑着拍案而起:
“一个有夫之妇,不好好跟着自己的男人,竟跑到这里来勾搭别人的男人,姓君的枉有公子之名,竟容得了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我燕琴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玲珑的脸孔不由的骇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