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直觉杨氏的态度很怪异,可又确实说不出怪异在哪里,想了想,她决定即刻去杨氏屋里一趟,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因命晴雪:“服侍我更衣,就穿方才何妈妈送来的衣裳,我们去正院一趟。”
晴雪不知君璃意欲何为,但仍听话的服侍她换了新衣裳,然后与她一道去了杨氏屋里。
就见杨氏屋里的榻上也摆了好几件新衣裳,看衣料和做工,绝不比君璃的差。
君璃不由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草木皆兵了?毕竟做几件新衣裳就是再钱也有限,杨氏既然给自己和君琳君璇都做了,不捎带与她做几身,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不是?毕竟她还想着要“感动”她呢!
杨氏正一副拿不定主意明日该穿哪件衣裳的样子,瞧得君璃进来,如得了救星一般,等不及君璃行礼,便拉了她至榻前,满脸期待的问道:“璃儿你快帮我瞧瞧,明儿我到底该穿哪件衣裳的好?我才已挑了半日了,却是觉得这件也不好,那件也不好,到底是人老了,比不得年轻时候,就是穿麻袋都比现在好看!”
君璃闻言,忙笑道:“母亲这是什么话,您哪里老了?女儿说句僭越的话,您与女儿站在一块儿不像母女,反倒更像是姐妹俩,众位姐姐妈妈说是也不是?”一面说着,一面已不动神色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是不介意跟杨氏上演“母慈女孝”的戏码,却并不代表她就能忍受杨氏碰触自己,她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杨氏屋里众伺候之人闻言,忙都赔笑道:“大小姐所言极是,夫人与大小姐站在一起,知道的自然说是母女,不知道的,谁不说是一对儿姐妹?”
奉承得杨氏一副十分喜悦的样子,点着君璃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就伙同起大家伙儿来哄我开心罢!”说话间,这才发现君璃已将新衣裳上了身,明蓝色的挑半袖,月白的主腰,再配以一条大红色遍地金的撒裙,本来十分挑人的搭配,却愣是被她穿出了别样的风情来,不但半点不显张扬俗气,反而如夏般绚烂讨喜。
不由暗恼在心,暗啐果然是没见过世面上不得高台盘的,才得了新衣裳,就立马忍不住穿了出来到处显摆,跟八辈子没穿过新衣裳似的,真是丢尽了君家书香门第的脸!
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是老了,不比眼前的小狐媚子,到底年纪轻,正是一掐一把水出来,真正穿麻袋都好看的年纪。
还是想着只要过了明日,自己妙计得逞,小狐媚子以后都别想再轻狂,心里方好受了些,才又有了与君璃周旋的心情,因挑拣着榻上的一堆新衣裳问君璃:“璃儿你说我是穿这件湖蓝色的好,还是这件天水碧的好?再不然这件海天霞色的?”
君璃微蹙眉头,也是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女儿瞧着这些衣服件件都好,湖蓝色与天水碧的衬得母亲更白,海天霞色的待客穿是再好不过了……要不,母亲明儿上午穿湖蓝色的,中午穿天水碧的,晚宴穿海天霞色的?”
“那我岂不是成老妖精了?”说得杨氏掌不住笑了起来。
君璃也笑:“母亲哪里老了,您就是不信女儿的眼光,您屋里这些姐姐们可都是您亲自调教出来的,您总该信得过您自个儿的眼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