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像以前那样拼命了,兽人士兵们发现,他的黑色毛发居然逐渐变白了起来,脸颊也变得消瘦,常常是一脸茫然,不复从前的铁血威武,会一个人呆在帐篷里,自喃自语说些话。
第二年春,战事彻底结束。他又回到了帝都,但是迎接他的,又是新的罪名。
监战不利,疑似通敌。
没有经过任何的审讯,他直接背关入了牢狱之中,一进去就是“特殊待遇”,身上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囚衣。
在最后的日子,兽皇给出了最终的审判。
斩首。和弟弟同样的下场。
他突然笑了。
他不明白自己在为什么而活。
行刑那天,他戴着脚铐一步步走向行刑场,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又缩小,像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妹妹,母亲,父亲。
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在这里,带着镣铐,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只身穿军装的狮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
在那一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萌芽。
“快点走。”他看着眼前仿佛是黑白画卷,一群夜狼人张大了嘴巴呼唤,但是这时候他忽然听不见声音了。刀光起伏,带起的是鲜红的血液,他原本那颗麻木的心在此疼痛起来,双手拼命的挣扎,周围的狮人都冲上去按住了他的身体。
他猛地安静了下来,整个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去,用纯黑色的,像亡灵的眼瞳看着不远处的兽皇。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嘶鸣。“为什么要这样做。”
兽皇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神情冰冷地说道:“因为你是臣,我是皇,我要你死。”他伸手指着他的脸,“你不得不死!”
他的双眼像是留下了黑色的眼泪,右手轻轻挥动着,像是一股无形之力牵动着。
“唰。”天空中一道黑影飞速掠过,他一把挑起抓住了墨黑色散发着可怖气息的大剑,无比的冲击力在地上击出一片凹裂。
手铐上白色光芒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他轻而易举地睁开,即便上面封存着高达三级的封印咒术。
“既然如此,我以后就不再是臣。”他举起巨剑指向兽皇,“你也不是皇。”
巨剑像是听见了他的宣言呜呜地阵吟起来,剑身黑色符文流转不停,在下一刻天地失色,所有的事物都仿佛定格了,然后发出了一阵宛若开天辟地的轰鸣。一道暗元素洪流组成的光柱从天而降,无数侵蚀离子释放,他处于中间,像是变成了一片虚无。
霎时天崩地裂,面前的行刑台和宫殿群落都在逐渐飘起化作一片灰烬,他看着所有族人的尸体也随之消逝。眼眶中有液体在涌动但是就是流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整片宫殿已经化成了一片废墟,一个人翻开了身上的石板,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左手轻轻遮住了射进眼帘的刺眼阳光。
“都结束了啊。”他感叹道。然后举起了大剑,双手持住,在阳光下举起,然后缓缓地刺入了身体中,整个身体都几乎背分裂了,外层的皮肉也背翻出,殷红的血液不住地流出来。
然后他也躺了下来。
就像是死了。
“他最后死了?”尼古拉斯低沉着问道。
“没错。不只是他,所有宫殿中的人全部死了,包括那一代的兽皇。因此这件事一直背当作皇家机密。”说到这索菲亚的脸色十分凝重。
“走吧。”尼古拉斯站了起来,右手执着罪剑向入口走去。
“新任的兽皇,是否已经忘记了那份恐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