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诺顿轻轻摇动尼古拉斯的身体，“你还好吗？”
没有一缕阳光，背部躺在潮湿的地板上，不时能听到水珠滴到石头上的声音，“已经回地窖里了吗？”尼古拉斯勉强睁开眼问。
诺顿把一个黑面包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话语。坚硬的异物刺激感让尼古拉斯稍稍不适，嘴巴使劲嚼动，费力的把一小块面包给咽了下去。“真是好味道。”他嘲讽道：“这是我吃过最棒的食物，我的喉咙差点没背磨破。”
诺顿笑笑，一边缓慢撕着手中坚硬如铁的黑面包，一边说：“在兽人帝国，粮食本来就是稀缺的，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兽人因饥饿而死，这种在神国中是最差的黑面包果实也就成了底层兽人的主粮，在这，每一棵面包树不管品种如何都是很珍贵的。粮食就代表了生命。”
“等等。”尼古拉斯一阵愕然，“你说这是面包果实？是树种出来的？”
“嗯。”诺顿很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是哪里人？连面包树都不知道。”
尼古拉斯一阵讪笑，却发现诺顿以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他，他小声问道：“刚刚，你是完成了转职还是成为了神明信徒？”
“你怎么知道的？”尼古拉斯一愣神道：“这两者的区别在哪里？”
“刚刚笼罩在你身上的红光，稍微有点见识的都能看出是神力笼罩。要说这两者的区别在哪里，转职只是神明分身引导你走进了某一条道路，而成为信徒则通常是发下神谕或者真身迎接。”
“你知道红骑士吗？”尼古拉斯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诺顿的脸上也浮现惊讶的表情，“居然是那位吗？”
“她，很厉害吗？”尼古拉斯小心地问，身后的那一份温润好像还在，他下意识伸了伸手想要触摸，又慢慢放下。
“当然了。”诺顿低头不知想着什么，没有注意尼古拉斯的动作，“那一位，即便在神明中也是传奇。”他的声音中微微带着激动，“身为王国公主，三岁学剑，六岁达到二阶，十岁三阶，十二岁四阶，十五岁直接达到传奇。一人一剑，径直杀向仇国，孤身一人杀身三十万人，一战成神。身为中位神祗却越阶灭杀了幻影女神莱恩，因一身红甲血剑，背誉为红骑士，至于真名，没有人知晓。”
“我看见她了。”尼古拉斯喃喃说道：“她带我走入了另一条路，她......”
“你成为了她的信徒了是吧？”诺顿指了指他的肩膀，于是他疑惑着拉下了衣服，一道清晰的红莲火剑铭刻在他的锁骨上。
“你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不是她选择了我吗？”
“从来是信徒选择神明。”诺顿拿手指戳了戳尼古拉斯的胸膛，“或者说，你内心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的内心。”尼古拉斯眼神炯炯，又想起了那一片鲜血染红的沙漠上，金色阳光散落，红骑士的美丽身影，又想起了诡秘之神的话语。“我只是想要变强。”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捏紧了拳头。在幽暗的地窖中，少年的话格外低沉有力。
“我只是，不想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了。”
远处万里之外，红莲神国之中，红骑士饶有兴趣地看着尼古拉斯，她换上了一袭鲜红长裙，裙摆自由地摆落在宫殿光滑剔透的地面上，她火焰似的红发披散下，洁白无瑕的肌肤和淡淡红唇显得更加诱惑，双眼逐渐变得迷离了。狂神站在身边，带着时间所不具有的男子的英俊相貌，金色短发自然落下，全身完美的肌肉比例线条，像是上天所制造的艺术品，一袭黑色斗篷，里面只穿了条红色纹理的战裙。他轻笑说道：“找到一个不错的苗子了吗？”
“不不不，”红骑士轻抿了一口红酒，修长的手摇晃着酒杯，心中有一份遮掩不住的喜悦，但是那个声音并没有说出来。
他终于来了。
那个于神话中生，于神话中灭的男人。
阴影地窖中，在微弱的光线中，尼古拉斯瘦弱的身体中正发生着难以想象的变化，无数肌肉纤维断开重组，以更为强壮的形态展现出来，黑色的汗珠从背后冒出，全身的皮肉变成通红，汗珠逐渐在高温中化作了清晰的白色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