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带头向著练功房走去,周围人齐齐跟上。
炼丹房的嗡鸣声忽然变了调,像无数琴弦被同时拨动,震得窗欞微微发颤。那道从窗缝漏出的淡红色光束,竟在青石板上跳起细碎的舞步,焦痕旁又添了几个星点般的灼痕。
炼丹房內,元辰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前的量子雷射发射器喷吐出淡红色光束,在半空悬成条笔直的光带,红得像淬了火的钢针。他双目微睁,紫色的八卦纹路渐渐变成金色,瞳孔深处浮著无数细碎光点,像是揉碎的星子全嵌在了里面。
“以神念为镜,照见量子之微。”元辰舌尖抵著上顎,喉间溢出低低的吟诵,气音在丹房里打著旋,“气劲凝於目,破虚妄,见本真……”
隨著他的话语,光束中忽然浮起无数闪烁的粒子:有的顺著光束往前冲,快得像射出的箭;有的逆著往回退,慢得似蜗牛爬;还有的在原地打转,活像被圈住的萤火虫。
元辰的神念如同一根无形的丝,轻轻缠上其中一粒粒子——触碰的剎那,那粒子猛地定在半空,化作颗银灰色小球,周身裹著层淡淡的光晕,像蒙了层薄纱。
“观测即干涉,干涉即改变。”元辰嘴角勾起抹浅痕,神念顺著粒子蔓延开去,如同推开了扇沉重大门。剎那间,无数画面涌进脑海:小苏明日站桩时气走岔了路,捂著腰齜牙咧嘴;老周后日煎药时走神,药罐底结了层焦黑的渣;甚至能看到三日后午后,有只松鼠会撞翻观门口的石灯……
这些画面快得像流星,却清晰得能看清小苏皱眉时眼角的纹路,老周煎药时飘起的药烟顏色,连松鼠尾巴上的绒毛都根根分明。
“原来如此。”元辰缓缓闭眼,光束中的粒子又恢復了混沌,“所谓预知,不过是算出量子最可能的轨跡。就像看溪水往低处流,能猜到它会漫过哪块石头,却猜不到会不会突然蹦出条鱼。”
他抬手按在雷射发射器的开关上,嗡鸣声戛然而止。红光消散的瞬间,元辰指尖渗出滴淡金色的血珠,落在仪器外壳上,“滋”地一声化作白烟,只留下点浅褐色的痕。
“一日观微,胜十年枯坐。”他站起身,骨节发出连贯的脆响,像珠落玉盘。此刻他清晰感知到,意念可调动的气劲比昨日多了三成,连周身细胞的震颤都更有规律。
元辰忽然拍了下大腿,笑道:“小珠,贫道好歹是个道士,连算命都不会,岂不太不像样?”
话音刚落,一道平铺直敘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宿主是想以《易经》《连山》等数术典籍,结合观测量子的修行理论,推演一门占卜法门?”
元辰眼睛一亮:“这都能行?那就推演!名字叫《天算》,过程不用看,直接说结果。”
片刻后,机械音再度响起:“《天算》推演完毕。”
“好好好!贫道也会算命了!”元辰拿起桌上的宣纸,借著窗缝透进的光细看,“哦?原来是这样——將一只手的指节当作量子光点,结合《易经》卦象和当事人的生辰八字,就能进行量子纠缠推演,能大致算出人的过去和未来。不过未来有不確定性,只能推演出相对正確的方向……。”
他咂咂嘴,神色有些古怪。若不是原理明明白白和量子掛鉤,这法子倒真像话本里写的、村口瞎子算卦的路数了。
练功房中日头早已爬过头顶,小苏四人正坐於蒲团之上练“指节运气法”,忽然听到门轴“吱呀”一声。元辰走出来,伸了个。
“道长,成了?”小苏凑过去,鼻尖动了动,“您身上怎么有股焦糊味?”
元辰笑了笑,举起右手晃了晃:“不仅成了,还学会了门新本事——以后谁想算前程,贫道给你们打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