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脑袋。
强行屏蔽,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幻觉。
“不好意思先生,你今天有没的捡到一个小姑娘呀?她叫小果冻,四岁,穿著红色的毛衣,棕色的小靴子,我来接她回家。”
看著面前安扬起的笑脸。
裴啸的脸如同淬了冰一般。
当年,她那样处心积虑地算计他,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让他失去了裴氏的继承权,现如今,又在这儿演上失忆了?
跟他装不认识?
看裴啸不说话。
安又揉了揉眼睛。
今天怎么回事?
这幻相一直不消失了。
“先生,先生,我女儿,你有没有捡到一个小姑娘呀?我来接她回家,谢谢你收留她。”
安以为自己就这样说了。
出於对她的尊重,面前这个男人,也不至於一声不吭的。
“你……”
“安,你在装傻子吗?”裴啸不想陪她演戏,眸间的寒意冷得骇人,“这么爱演戏?五年了,戏癮还没过去?”
安愣住。
她脑子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她眼前的男人,不是幻觉,是裴啸,真的裴啸。
裴啸不是在江城吗?
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抬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她想验证他是真的站在她面前,还是她在做梦。
裴啸嫌弃躲开。
他眼底的厌恶明显。
看得安心臟疼,“对不起,我,我……”
“老把戏就別演了。”
五年。
她结婚生子,看小帅哥,一样都没有落。
而他,遍体鳞伤,失去了对女人最基本的信任,和对婚姻爱情的渴望。
五年后,猝不及防地相遇。
他可以不恨她,但,他不可能释怀那些伤害。
更不可能当成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老朋友。
“带著孩子走。”他下逐客令。
將门打开。
安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说。
她想问问裴啸有没有看她给他发的邮件。
那里面,是她真诚的道歉,和她的苦衷。
“裴啸哥哥……”
“別叫我哥哥。”他现在听到这样的称呼,都噁心,“安,带著你的孩子走,多说一句,我都噁心。”
安心里难受。
她垂著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走进了房间。
小果冻睡了,躺在大床上,身上盖著裴啸的大衣,特別安稳。
小果冻要是知道,裴啸是她的爸爸,会不会笑著跟自己打趣,“妈妈,你真的好会选帅哥呦,爸爸很帅很帅,我很满意。”
不会了。
永远不会的。
他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
安將带著体温的衣服,轻轻拿开。
把小果冻抱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裴啸一眼,“裴……总,谢谢你收留了我女儿,真的很感谢你。”
“滚。”裴啸指向门口。
安眼眶泛红。
她有想像过,很多种二人见面的情形。
显然,这是最糟糕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