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嚇得魂飞魄散,立刻就要继续磕头求饶:“大人饶————”
话才出口,他猛地意识到不对—这声音————
“哈哈哈!!!”
四周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鬨笑声。
布朗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希克大人的意志早已离开,刚才完全是拉布尔在狐假虎威,刻意羞辱他!
“都跟我追!月白之狐必须到手!”
拉布尔冷笑一声,不再理会羞愤欲绝的布朗,大声下令。
布朗死死攥紧了那只好不容易凝聚出的骨拳,指甲(如果他有的话)几乎要刺入掌心。
最终却只能强行压下所有的羞辱和怒火,灰头土脸地跟著拉布尔跃上鹰首蝙蝠,向著拉夫逃遁的方向疾追而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拉夫一边拼命奔跑,一边粗重地喘息,胸口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
他草草处理的伤口在顛簸中再次渗出血跡,染红了破烂的衣衫。
这几天的遭遇如同噩梦般不真实。
那些强大的“巫师”,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看到小白时眼中进发出的那种贪婪和疯狂,如出一辙。
现在,甚至来了一整群!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紧追不捨。
“小白————你到底是什么?”
他侧头看向肩头那双纯净无辜的蓝色眼眸,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
但这丝困惑瞬间便被更为坚定的守护之意取代。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把它交给那些人!
他榨乾体內最后一丝那股神秘的力量,拖著伤痕累累的身体,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
肺部如同火烧,双腿如同灌铅,但他不敢停下。
身后那如有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时刻舔舐著他的后背,警告他停下就意味著死亡。
然而,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当他奋力衝出一片灌木丛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眼前是一片陡峭的断崖,崖下云雾繚绕,深不见底。
一条绝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前上方传来。
拉夫抬头,心瞬间沉到谷底。
十几道身影静静地站在断崖边缘的不同位置,如同等待已久的禿鷲,彻底封死了他所有前进的可能。
他们身上涌动的魔力连成一片,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而身后—
“拉夫我要你死!!!!”
布朗那饱含滔天怨毒和屈辱的嘶吼声从林间传来,声音扭曲得几乎不像人声o
紧接著,密集的脚步声和鹰首蝙蝠扑翅的声音迅速逼近,退路也被彻底堵死。
真正的绝境。
拉夫环视四周,一张张或冷漠、或狞笑、或贪婪的面孔將他牢牢锁定。他反而奇异般地平静了下来。
极致的疲惫和绝望冲刷掉了最后一丝恐惧。
他不再跑了,索性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块冰冷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汗水混著血水从额角滑落。
“拉————”
布朗衝出树林,看到拉夫这副穷途末路的模样,独眼(被打肿了,不敢好)
中立刻爆发出嗜血的兴奋,当即就要衝上前亲手撕碎这个让他受尽耻辱的小子。
可惜—
“闭嘴!”
拉布尔冷漠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布朗的狂热。
他不知何时也已赶到,如同阴影般立在不远处,眼神锐利地扫了布朗一眼。
布朗的脸庞因极度愤怒和羞辱而扭曲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一想到希克大人的警告和拉布尔此刻代表的权威,他最终还是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般,硬生生將所有的咆哮和杀意咽了回去。
只是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剐著拉夫,恨不得用目光將其凌迟。
制止了衝动的布朗,拉布尔这才將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看似放弃抵抗的拉夫。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拉夫,游戏结束了。你很清楚自己的结局。现在,把那个小东西交出来。
我以希克大人的名义起誓,我们不会伤害它。它对你而言是负担,但对大人而言,是珍贵的宝物。”
他试图用最简洁有效的方式达成目的。
“呵呵————哈哈哈————”
拉夫抬起头,脸上沾满血污和尘土,却咧开嘴,发出沙哑而满含讥讽的笑声。
“不会伤害它?你们盯著小白的眼神,和饿狼盯著羔羊有什么区別?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傻子吗?!想要它,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拉布尔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跟一个將死之人浪费口舌毫无意义。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轻轻挥了挥手。
隨著这个手势,所有包围著拉夫的巫师学徒们,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而统一。
他们缓缓收缩包围圈,空气中魔力波动骤然变得剧烈起来!
嗤嗤嗤——
各色元素能量开始在他们手中、法杖尖端迅速匯聚、压缩、亮起危险的光芒炽热的火球、尖锐的冰棱、闪烁著腐蚀光泽的酸液、嗡鸣震颤的空气弹、乃至从阴影中探出的无形触手————
无数致命的巫术蓄势待发,目標直指圈中心那个瘫坐在地、似乎已无力反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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