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兰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嗤之以鼻,“他啊,利维坦之陨的信息一暴露就立马联繫我,说是联盟抵抗。”
“你拒绝了?”
“当然。”萧澜兰忽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欲盖弥彰道,“你別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警告。我是看那傢伙这么沉不住气,看不上他罢了。”
“哦~”姜花衫敷衍地应和了一声,又问,“他就没再说些什么吗?”
“说了很多,说什么別以为我自保就没事了,到时候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哼,疯狗!真以为我是嚇大的。我收到利维坦邀请时,里面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除了进入聊天室,我可一句话都没有回应过。”
当初萧澜兰进利维坦是为了爭取跟姜花衫谈判的筹码,她一直都留著心眼,所以即便名单真的被公布她也丝毫不惧。
姜花衫思索片刻,缓缓道,“顾彦能偽装这么多年,应该不是个性子急躁的人。特情组的人盯上他了?”
“谁知道呢?”萧澜兰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这么大的事,查是一定会查的。不过查到哪?查到谁?可就不好说了。”
姜花衫挑眉,“看来你知道一点?”
萧澜兰迟疑片刻,身体前倾,淡淡道,“听说余斯文的案子一判,周家和国会的交往突然密切很多。周宴珩一根独苗,他就算是捅破天,周家也一定会作保。那狗东西还真是命好。”
姜花衫,“周宴珩不在鯨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换作別人未必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萧澜兰不是別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恨周宴珩的人。所以,以姜花衫对萧澜兰的了解,她一定会时刻盯紧周宴珩这个眼中钉。
以前的萧澜兰未必有这个实力,但现在她也算萧家半个家主,知道周宴珩的行踪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澜兰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他在云乡。”
“云乡?”
电光火石间,姜花衫脑子里忽然闪过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
她隱约记得,上一世,边陲小城在沈眠枝死后没多久,发生过一次轰动全国的新闻。但当时她的注意点全在沈眠枝身上,关於那个新闻的记忆只剩一张模糊的报纸画面。
实在想不起来,她便也没有纠结,抬头看向萧澜兰,“鸟不拉屎的地方,周宴珩去那做什么?”
萧澜兰暂时只查到这么多,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能耐吗?怎么什么都问。”
姜花衫摆摆手,“行了,今天就问这么多,你走吧。”
“切……姜……”萧澜兰冷笑一声,瞬间恢復冷静,懒懒地站起身,“听说沈清予一个人大清早赶去了西湾?”
“嗯。”姜花衫端杯喝了一口咖啡。
萧澜兰,“我以为你跟沈清予关係不错。”
姜花衫放下茶杯,一脸认真,“不熟,怎么了?”
萧澜兰微微蹙眉,“你明明知道顾彦不简单,为什么不提醒沈清予?”
姜花衫抬起头,与她目光相撞,“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呢?”
萧澜兰眸底盪起一丝幽光,她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別装了,你约我出来不就是为了沈清予吗?姜花衫,我是真能见死不救,你做不到。”
“……”
见姜花衫不语,萧澜兰自觉扳回一城,直起腰身转身下了一楼。
姜花衫看著她盛气凌人的背影,伸手托腮揉了揉脸颊,“有这么明显吗?”
她找萧澜兰出来的確是为了沈清予。如果说她之前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顾彦与老太太的死有关,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断定为百分百。
正如她之前所言,顾彦能在顾家蛰伏这么久绝不是冒进之人。他之所以威胁萧澜兰,一定是他的身份被泄露了。如果追查的是特情组,顾彦早就被请去喝茶了。现在迟迟没有动静,说明这个人並未声张。
有能力,且又愿意冒这么大的险保住顾彦的人,不做他想,一定与顾家有关。
所以,她猜,极有可能是老太太知道了顾彦的身份,两人因此发生了矛盾,顾彦这才痛下杀手。
姜花衫只觉得头疼,缓缓低眸看著咖啡里的影子。
上一世,沈清予离开沈家后,在顾家的扶持下一路青云直上。一次庆功宴上,顾老太太突然宣布,要將名下所有矿產权转赠给沈清予。
眾人譁然,顾家人仰马翻,最后那场闹剧以沈清予拒绝落下帷幕。
隨后,老太太病情突然恶化,在床上瘫了十天撒手人寰。
迄今为止,所有剧目和上一世或多或少都有关係。不管剧情怎么变,核心诱因一直都在。她昨晚之所以反覆提起矿產,就是在赌。
万一,这一世矿產权依旧有交由沈清予接管的机会,那就说明,这是很重要的剧情点,也是某种提醒。
一个为顾家奉献了一辈子的主母,为什么要將家族主权拱手相让?
她真的爱沈清予爱到失去理智,还是这是老太太临终前最后一次布局?
她不知道。
但她觉得,被老太太疼爱了二十年的沈清予一定知道。
*
与此同时,顾家堂下。
“舅舅……”沈清予眼里的笑意毫无诚意,“不好意思,不卖。”
顾赐丰脸色霎时怔然。
沈清予站起身,弯腰拿起垫在身下的企划书递上前,“哦,对了!既然现在矿脉是我说了算,那之前的规矩也都要改改。即日起我会请人建立清算小组,凡是利润不达標、开採能力不足的公司,全都要被踢出局,且永不合作。就算姓顾,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