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鈺的小麵摊上,陈绍坐在后面的桌子,伸手给手机里的枪声点击了暂停。
接著,给年头很老但很乾净的机子递给了骆鈺。
“老板,谢谢你的手机。”
“不客气。”
骆鈺拿回手机放在手上心不在焉地擦试著,边边角角溅上了陈留下的麵汤汤点,也未注意到,便放回了围裙口袋。
拿起碗用抹布擦试著,语气轻鬆道,“今天有你的演唱会,你怎么会在这里?面还吃得惯吗?”
“吃得惯,里面加了很多小葱,汤头拌开后特別的香。”
陈头也不抬地吃著,根本没有腕带通讯中表现的那么紧急。
而是转头就跑来了骆鈺的摊子。
“我跟你说啊,一段时间不吃,天天惦记著这个味,香,真香!”
吸溜吸溜著,麵条大口落到了嘴里。
腮帮子鼓起来使劲的咀嚼,嘴巴紧闭,鼻孔一直吸气,似乎是一点香气都不许漏出去。
骆鈺依旧穿著那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短衫,外面的围裙比上次多了块补丁,女孩最近的面色不如上次,眉宇间总有些愁色。
“再来一碗。”
陈把碗递给骆鈺,后者如梦初醒啊了一声,赶紧伸手接过,有些手忙脚乱地打了一团面放进碗里。
双手捧著端到了男人的面前。
“演唱会要开始了,你不回去吗?”骆鈺提醒他。
陈绍吃麵的动作不加停止,一口麵条一口蒜,蘸著点醋送到嘴里。
吃相豪迈,和雅观扯不上丁点关係。
“你最近生意怎么样?怎么这个点没什么人,一整条巷子就你一个摊子?”
“都去体育场那边摆摊了,那边人多生意好。”
“那你怎么不去?”
“人太多,我害怕。”
骆鈺回到麵摊边站著,她低著头,看不出脸上的心思,也听不出话里的深意。
新风大厦的灯都关了,下面的整条路也没了人。疲累的就回去趁早休息,精力旺盛的换个战场再当牛马,口袋充裕地便去体育场外凑凑热闹。
不到两百米的街上,光线昏暗,周围的一个个巷道成了黑默默的洞口,久久没人进出往日拥挤的路段变得宽,孤零零的麵摊打著昏黄的暖光,映出了地面上的两个人影。
陈就著熹微的光亮吃著面,放醋的小碟见了底。
“不去那边是对的,人多了就容易发生意外,更论那么大个群体人。”
吃麵的男人语气轻鬆,他来这就是怕骆鈺过去演唱会周边,万一真箇打了起来,人群一慌,就成了大事。
汤汁和面都进了肚子。
陈把碗放下,一同把钱放在了桌面上。
他看向背对著自己的女孩,张了张嘴犹豫半响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有一份助理的工作,只需要照顾生活起居和吃饭,工资可观,你要做吗?”
骆鈺身子一愜,缓了好几秒也听不出话里含了哪些內容。
最近的梦里老是会出现许多的碎片画面,她已经慢慢很难分辨哪些是梦,哪些是確实有过的记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起,看到他捧著个碗和討饭的一样的时候,確实有著说不清的好感。
她接受社会供养期间就开始了摆摊,多年下来,见过许多的人,但那的確是第一次。
从顺从本心的层面来说,她找不出任何可以拒绝与男人接近的理由。
照顾生活起居的助理?
骆鈺只怕自己手太笨,惹了那金贵的男人不高兴。
可要是拒绝?
那是万万拒绝不了的。
但同意之前,还需要確认好一件事,如果不是的话,倒的確要好好考虑了。
於是骆鈺问他:“是你的助理吗?”
“是的。”
陈应声回答。
可下一秒,他忽然整个人气势一变,眨眼站在了骆鈺的身前,將女孩护在了身后。
视野前端,一颗颗悬浮的执法单元机器人迅速涌了出来,如同布阵一般布满了新风大厦周边的所有天空。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黑的巷口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