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包括司马昱谢安在內,都劝諫过他,说慕容永可能是燕国奸细。
但那个时候,司马奕对慕容永极为信任,根本听不进去。
如今慕容永一死,司马奕反而清醒下来。
慕容永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內,得到了这两名侍卫死心塌地的效忠的?
按道理说,慕容永死了,这两名侍卫应该知机才对,为什么会咬著王謐不放?
难道他们.
想到这里,司马奕疑心大起。
同时另外一个念头也涌现出来。
要是马车真搜到了人,自己该怎么办?
如今眾人都看到了,马车里面两处都没有人,要是继续查下去,甚至將马车拆散的话却在此时,远处有婢过来,说道:“太后派奴过来问问,发了什么事情。”
永安宫和永寧宫相隔很近,这么闹得这么厉害,褚蒜子应该是得到了消息。
司马奕更是神色不定,按理说太后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既然也出手了,那她背后的的他脸色数变,终於是一咬牙,对王謐道:“爱卿先回去。”
王謐心中鬆了一口气,司马奕终於是妥协了。
庾道怜即使被抓出来,对司马奕也没有任何好处了,倒不如说,他更希望庾道怜离开宫里,再也不见?
那两名侍卫心中大急,还想要说话,司马奕指了过来,“將他们收押,严加审讯!”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侍卫五大绑,按住头押走了。
司马奕临走之前,对王謐出声道:“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王謐听到司马奕话里有话,便微微躬身,“臣领旨。“
司马奕留了两名近侍,送王謐出宫,自己则是直接离开了。
王謐见人都走了,回头看了眼神色复杂的何法倪,也坐上了车,何內侍连忙在前引著王謐马车,往宫门口而去,不久就在何法倪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宫门侍卫还想盘查,司马奕近侍说两句,宫门侍卫连忙让开,让王謐出了宫。
王謐坐在马车上,看著皇城渐行渐远,心道这里和自己相衝,以后再也不来了。
今天意外频出,他几乎被逼到绝境,要不是利用了司马奕的心理,说不定走不出来了c
先是慕容永,怕是早有心盯著永安宫,王謐不知道这个情报,让何法倪坑了个大的。
后面就是搏命了,自己蛮不讲理打死了慕容永,明日必然有人会弹劾。
这也罢了,慕容那两个探子如此死硬,更让王謐意外,怕不是之前燕国安插的奸细,和慕容接上了头,才如此不依不饶。
不过他们没摸准司马奕心理,进了刑狱,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司马奕明显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毕竟他也怕庾道怜鱼死网破,当场叫破真相,那司马奕身为皇帝的脸就丟光了。
当时司马奕应该是想就此罢休,偏偏两名侍卫站出来,將司马奕架到火上烤。
估计那时司马奕就有杀死两名侍卫的心思了,但若不搜查马车,难以平息流言,於是王謐主动站出来,利用马车里面的机关,向在场人证明车里没人。
加上太后介入,司马奕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息事寧人,从结果上对王謐算是最好得了。
但想到何法倪差点把自己坑死,王謐心中的怒火越发炽盛。
王謐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动,他极为討厌这种预料之外的困境,而且一切都是因为两个蠢女人造成的!
两个皇后而已,在王謐看来,今日自己搏命的利息,远远不止於此,自己迟早会连本带利討回来。
也许可以用著这件事作为要挟,让何氏庾氏成为自己的助力?
隨即王謐暗暗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牌打好了,也许能赚不少,但打坏了,风险也很大,暂时还是观望一下为上。
车子转过了几个街道,王謐突然出声道:“我这个人,最討厌有人逼我做事。”
“我现在可以直把马车开进江里,一了百了。”
过了好一会,他脚下才传来庾道怜的声音,“悉听尊便。”
王謐被气笑了,“你三番两次坑我,现在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下面庾道怜黯然道:“不是的。”
“君侯把妾带出来,妾很感激。”
“但以妾现在的处境,不仅没有任何报答的能力,还会拖累君侯,不是吗?“
王謐心道庾道怜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准,现在她就是个大麻烦。
她虽在深宫,但多少也在清谈会那种公开场合露过面,认识她的人绝非少数,要是她被人发现在还活著,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现在要直接將他灭口,自己这搏命的赌局,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想也是更亏。
车子开回府中,王謐让车夫离开,他则是对前来迎接的青柳道:“现在请夫人过来,记住,只有她一个人。“
不一会,郗夫人便匆匆赶来,见王謐满身是血,失声道:“你受伤了?”
王謐摇头,“我没事。”
他凑到郗夫人耳边,將事情经过简单说了,郗夫人听了,顿时无语。
自己这个儿子,也太能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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