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感从王謐心里升起,何法倪想要做什么,诬陷自己非礼?
好像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吧?
何法倪却是端正坐著,往前微微俯身,將声音压得极低,“本宫给武冈侯添麻烦了。
她低头的时候,领口方向正好对著王謐,王謐从眼睛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其里面露出来的春光,甚至还能清晰看到湖白色肚兜包裹著的沉甸,隨著其动作发生了轻微的的颤动。
王謐嘴角一抽,正色道:“举手之劳,皇后不需多礼。”
他心中警惕大作,何法倪此举,显然是想要自己做什么,连对方都感到麻烦的事情,必然极其危险,自己没有理由答应。
果然何法倪坐直身子,出声道:“本宫想要拜託君侯一件事情。”
王謐拄著拐杖,断然起身,“做不到,告辞。”
何法倪跟著站起身,张开双手挡在门口,“武冈侯不先听听是什么?”
王謐摇头道:“恕难从命。”
但让王謐意外的是,何法倪非但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脸上现出一副计谋成功的得意来,“可是武冈侯已经做了啊。”
王謐心中警钟大作,冷漠道:“皇后不要和臣开玩笑,臣做了什么,不是空口就能诬陷的。”
何法倪却露出了狡点的神情,“君侯诵经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如果顺利的话,此时君侯马车座位下面,已经藏了个人。”
王謐听了,脸色大变。
士族车子的制式,建康几乎都是一样,外面罩著车厢疑惑篷布,里面有长条形座位,供人乘坐。
这座位的构造,几乎都是长条形箱子,上面盖上木板,里面有空,可放置钱货衣物,便於出游所用。
这次王謐进宫,马车座位下面放的是一副棋盘,进宫的时候,侍卫还专门搜查过。
王謐瞬间通过何法倪的话,想明白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什么人?”
何法倪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灵位。
王謐暗骂原来如此,庾道怜竟然没死,这个消息传出去,是要是大乱子的!
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何法倪让自己诵经拖延时间,派人支开自己车夫,庾道怜便能偷偷溜进自己车厢,躲入座位下面!
亏这两女的怎么想得出来这种主意,关键还做成了!
想到自己阴沟翻船背了黑锅,王謐冷笑道:“皇后好算计。”
“没和我商量,就做这种事情,太不厚道了吧?”
何法倪淡然道:“君侯很聪明,也很懂明哲保身,要是本宫说了,你不答应怎么办?”
“到时候你要是告诉別人,我倒也罢了,庾皇后必然下场悲惨,所以我思来想去,也只能这般做了。”
王謐心道何法倪先前看著似乎与世无爭,却能想出这种瞒天过海之计,硬生生把自己拉上了贼船,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啊。
说来也是,能做皇后的,有几个省油的灯?
进宫之前,王謐想过无数种可能,包括庾道怜是否真死了,但这个可能最后被王謐否定掉了。
在王謐看来,皇宫巡查如此森严,庾道怜一个女子,还能跑到哪里去?
怎么说也是被司马奕处死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吧?
偏偏这种荒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庾道怜不知如何瞒过了宫廷巡卫,跑到何法倪这边躲避,然后何法倪想將其送出宫,於是將自己骗到了这里。
王謐光想看何法倪可能对自己不利了,没想到对方的自標,却是自己的马车!
他心道自己真是傻了,以为对方身为皇后,多少也要顾及身份,没想到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冷冷道:“这笔帐,我记下了。”
“皇后就不怕我现在面见陛下去告发?”
何法倪嘆了口气,“那本宫便管不著了。”
“反正本宫也是生无可恋,道怜也是死过一次,再差能差过哪去?”
王謐站起身,直接走到何法倪面前,死死盯著对方,“皇后你这次可是欠了我的债。”
“你记住,我这人很记仇,一定会討回来的。”
何法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隨便,你要是有这个本事,隨时都可以找本宫要。”
王謐心头火蹭的一下子上来,恶向胆边生,伸手一把將何法倪搂在怀里,把头凑了过去。
何法倪没想到王謐发疯,一时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