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有所改善,还需要在道术上下功夫,但我至今没有摸索到头绪,只能等等看了。”
“如果我在病情重到危及性命前找到办法,便有可能將病治好。”
王謐这就是瞎忽悠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是藉机树立自己在司马昱心中的神棍形象,爭夺话语权。
司马昱在司马氏族中的地位超然,若能能贏得他的全面信任和倚仗,王謐之后做事,便容易得多,顺便还能踩一下王凝之,何乐而不为。
王謐一直以为,国家大事,要是掌握在求神问下,步斗踏罡的人手里,那离灭亡也不远了,但司马氏崇尚道术多年,哪是这么容易根除的。
尤其是王凝之显然和天师道关係密切,他名声受损,还能成为司马道子座师,便是此故。
既然如此,还不如王謐將释经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让王凝之无路可走。
王謐出声道:“王上可能听说过,我占卜问卦,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而这占卜,是相隔时间越长,算得越准。”
“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算一件事。”
司马昱兴趣起来,出声道:“什么事?”
王謐沉声道:“王上知道,要打燕国,必然要防备其反扑,而其中慕容恪威胁最大,若其带兵攻打徐充,只怕很难阻挡。”
“所以我用兵的时候,便一直在推算慕容恪的吉凶。”
司马昱一惊,“稚远算出来了什么?”
王謐一字一顿道:“慕容恪今岁,可能会染病,而且病情不轻,甚至危及性命。”
司马昱忍不住面露惊喜之色,“此话当真?”
王謐出声道:“不保证一定准,但把握是很大的。”
司马昱站起身,从屋中来回步,沉思起来。
如果王謐说的是真的,那朝廷对於燕国的態度和策略,可能要有所调整了。
但先前陛下已经定下和燕国和议为主的基调,这才刚过去不久,如今要让陛下收回成命,似乎有些不妥啊。
王謐见司马昱面色纠结,心道对方身为司马氏的主心骨,怎么也有这么为难的时候?
司马昱停住脚步,苦笑道:“稚远要是早几日来,可能还能说动陛下。”
“但如今我也没有把握了。”
王謐一,“为什么?”
司马昱出声道:“还记得你俘虏的慕容永吗?”
王謐点头道:“他是燕国皇族,虽然血脉远些,但领兵是有几分本事的。”
司马昱苦笑道:“他已经归附了我朝,成了著作郎,还颇受陛下器重。”
“他亲自发书燕国,欲说服燕国和我朝和谈。”
王謐皱眉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费了好大力气,死了不少兵土,才將此人擒住送往朝廷,本来是想让朝廷从其口中掏出情报,然后明正典刑的,结果对方投降了不说,还成了司马奕身边的人?
那自己如何自处?
司马昱见王謐面露不满之色,劝道:“我朝这些年和燕国相比,是外战弱势的一方。
?
“和谈也是为此,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忌惮慕容恪,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要是能確定慕容恪无法领军,燕国威胁便没有那么大了,反而可以趁机做些布置。”
“不过你也要理解,国家大事,不是依靠一次占卜,就能轻易改变的。”
王謐沉声道:“王上所言甚是,毕竟这都是我一家之言,朝廷不可能因此冒险。”
司马昱嘆道:“便是如此,我如今也只能帮你替陛下进言,但只怕要等到慕容恪真病的消息传来,稚远的卜算,才会得到重视。”
“不过仅从我个人来说,还是非常愿意相信稚远的。”
司马昱这么说,也和他自身经歷有关,毕竟他就是依靠相士之言,纳了李陵容,才生下了司马曜和司马道子的。
王謐心道这样也好,先埋下伏笔,之后效果也未必差了,但前提是不能让燕国知道。
他出声道:“如果王上只告诉陛下的话,倒是甚好。”
“但若是消息提早漏出去,会让燕国有所应对。”
司马昱明白王謐意思,“你怀疑慕容永可能私通燕国?”
“这担心也不无道理,我会找个时机,单独向陛下进言。”
王謐心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就听司马昱道:“不过最近陛下宫中,也是烦心之事颇多。”
“你后日入宫面圣时,也要小心言语。”
王謐感觉话中有话,连忙道:“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马昱犹豫了下,出声道:“皇后前几个月得了咳血之症,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据说她的症状,和稚远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