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慕玄,咱別自欺欺人了好吗?
大那老鬼的神通,根本就是无解的死局!
刘师姐嘴上说的解开,哄鬼呢?
不过是用她那点压箱底的牵丝戏,硬生生盖上去,顶替一阵子罢了。
这法子—对你夺取那俩大佬的道果,有个屁用?”
林慕玄依旧沉默,像是尊泥塑的菩萨。
从这场深入交流开始,他体內那股死气沉沉的灵力,就像被投入了滚烫岩浆的冰块。
这股新生的、带著灼人热度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被引导著,灌注进他那条仿佛已经石化了的左臂。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盘踞在他左臂深处、与骨肉几乎长成一体的牵丝戏神通,正贪婪地吮吸著这股力量,像久旱的枯木逢了甘霖,重新变得强横。
刘玥瑶的理论粗暴又直接:
对付一个强大到不讲道理的神通,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另一个同样不讲道理的神通,硬生生把它覆盖掉。
这场旷日持久的双修,林月嬋那堪称变態的承受力,或者说“耐造性”,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数量堆死质量!
林慕玄这具身体本身,就是牵丝戏神通最好的温床和增幅器。
整整一天一夜,榨乾了林慕玄几乎所有的潜力,也快把林月嬋折腾得散了架,才终於靠著盘丝剑宗一眾女弟子“友情赞助”的神通丝线,勉强凝练出了这么一道能短暂压制大控制的【青丝手】。
林慕玄抬起那只刚刚被赋予新生的左手。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皮肤下隱约有青色的流光一闪而逝,仿佛有无数细密的丝线在血脉里奔腾。
他轻轻拂去林月嬋额角细密的汗珠,那汗珠沿著她潮红的脸颊滑落,留下亮晶晶的痕跡。
“你歇著,”他的声音低沉,“我出去看看。”
林月嬋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应和。
推开那扇隔绝內外的沉重宫门,外面的寒气像一群找到了缺口的饿狼,猛地扑了进来。
林慕玄抬眼,正对上守在门边玉秀那张表情极其复杂的脸。
那张脸上混合著冻出来的青白、对未知的惊惧、还有一丝终於见到活人的解脱感。
林慕玄没说话,目光越过她,扫过外面那些盘踞在风雪中的魔门弟子。
一道道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毫不掩饰地扎在他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穿过这片无声的刀山剑林,径直走向行宫外那片被大雪主宰的天地,
风雪依旧狂暴。
风雪的中心,两道人影如同亘古存在的礁石,在风暴中碰撞。
林慕玄的身影出现在行宫门口这片战场边缘时,那风暴核心的激斗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滯。
白晓生,那位曾经以“判官笔”定人生死、令十二魔门闻风丧胆的天闕楼主,此刻的形象只能用悽惨形容。
他盘膝坐在厚厚的积雪里,身躯僵硬得像块朽木,脸上纵横的沟壑里嵌满了雪沫,唯有那双眼晴,还残留著一点微弱的的神采。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林慕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你想用新神通-顶掉旧神通?”
林慕玄迎著那几乎要熄灭的目光,点了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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