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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滴答,落在纯白的床单上。
是秦淮渝的血。
我裹著被子,躲在角落,心跳激烈的似乎要衝破胸腔。
我又做了蠢事。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明明我都想好了。
我要懂事,要得体,做个合格的透明人。
能帮助暗恋的人保护好他喜欢的人。
这是件好事。
我有想过,我可能会为了配合秦淮渝噁心秦家人做些亲密举动。
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我做过心理准备。
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与人亲密接触。
半年前的晚上。
酒精,香菸,和从后背摸到大腿的苍老双手。
隨著手腕发力。
那具身体像皮球一样滚下去,血液流了一地。
成为心中的梦魘。
我惴惴不安。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有能搞砸一切的能力。
我又一次看向对面。
男人长睫低垂,色泽清浅的凤眸中倒映出血跡斑驳的伤口。
秦淮渝就算生气也是正常的。
我想。
他大概会冷淡地摔门离开,叫人揍我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两种都没有。
有些滑稽的,秦淮渝抱住像个蚕蛹的我。
“硌到你了吗?”
秦淮渝比我更內疚。
“抱歉。”
他说著,解开黑色的,有著银质纽扣的衬衫。
“这样呢?”
裸著上半身的美人浅眸微弯,嗓音微磁,带著蛊惑。
“抱起来会舒服些吗?”
我呆若木鸡。
怔愣著,整个人都晕晕的。
秦淮渝是什么呢?
是我暗恋了很久的人,是我的白月光。
明月嘛
本就该高悬於空,睥睨眾生。
而现在
我的白月光当著我的面脱了衣服,我感觉他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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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只冒出一瞬。
很快,又被我自己所否决。
怎么可能会是勾引呢?
我这么普通,又丑陋,不会被秦淮渝喜欢的。
可怜可悲的自尊心作祟。
我明知自己落魄如尘埃,却总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卑微的一面。
“你来干什么?”
我表面在看秦淮渝,其实在看天板。
有点太涩了…
我没想到,禁慾西装下的躯体会那么有的性张力。
好反差
但其实秦淮渝本身就是多面体,复杂的代言人。
彼时盛夏,蝉鸣阵阵。
少年肤色冷白,丹凤眼,白衬衫。
缄默寡言。
像雪山之巔的高岭之,过於清冷淡漠,纤尘不染。
可不知哪天。
少年的耳骨,多了一颗黑色耳钉。
银针將薄到透明的耳骨刺穿。
还未消肿的耳骨,薄红透过冷白肌肤,划破原本的清冷。
我至今不知道那年夏天秦淮渝为什么要冒著违背校规的风险打那颗耳骨钉。
有些男同学怀著恶意。
揣测秦淮渝表里不一,私下玩得很。
我不这样觉得。
但在某日的春梦里,我梦见了秦淮渝。
清冷淡漠的高岭之在那天笑得很诱。
冷白指尖勾著我的衣领。
耳骨钉晃动,少年问我要不要去开房。
我鬼使神差地点头。
並在梦醒许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对那人心思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