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小姐,请你坐稳,我们去县城,白司令正在那儿等著你。”司机恭敬地说道。
“我……我爸出来了?”白柔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在做梦一般。
用力咬了咬嘴唇,疼痛感传来,提醒她这不是梦,自己已经睡醒了呀。
“是的,白司令不仅没事,还恢復了职务。”司机一边说著,一边熟练地在前面掉转车头。
孙二蛋等人见状,急忙纷纷闪开。
一瞬间,白柔泪如雨下,自从母亲离世后,父亲便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儘管因工作原因父亲常常不在家,但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
当得知父亲被捕的消息,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若不是江林一直陪伴在身边,她恐怕早已崩溃。
她捂著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模糊了双眼。
当看到车窗外的江林,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望著车子渐行渐远,江林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白柔是个有主见的人,她的未来何去何从,只能看她自己的决定。
“司机是军人啊,大林子,为啥接走你媳妇?而且看你媳妇的样子好像哭了。”孙二蛋向来藏不住话,立刻发问。
“林哥,你是不是逼嫂子做什么事了?不然她怎么会哭?”孙海龙也跟著问道。
江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大家別瞎猜,可能是去见亲人,太激动了!”
“林哥,啥时候带我们进山抓鱼呀?”
“要不带我们去採药也行,药材能换粮食,还能换钱呢。”
“我都想吃野猪肉了,该去山里转转啦。”
……
面对大家的提议,江林现在抽不出时间。他首先打算去尚霞的墓地看看,其次,要去朱发展家慰问。
“等这两天忙完,我们去打猎。”江林说道。
眾人欣然答应,因为上午还要上工,便都各自回家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江林骑上自行车,来到三道口公社,他先到供销社打听了一下,隨后便朝著公社东边的尚家屯赶去。
江林见到了尚霞的父母,尚母因为女儿的离世伤心过度,已经臥病在床。尚父带著江林来到尚霞的坟前,江林默默地烧了些纸钱,寄託自己的哀思。
临走前,江林给尚母留下一百块钱。
老两口说什么都不肯收下,江林没有过多纠缠,直接骑著自行车离开。
他的心情格外沉重,尚霞的死,罪魁祸首是范红伟。
人这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尚霞正值如的年纪,却因为遇人不淑,交了个特务男友,自己又太过恋爱脑,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大概这就是命吧。
江林骑车来到县城,他不知道朱发展家的具体位置,还是张星带他找到了地方。
朱发展的父亲,头髮已经全白,神情悲痛万分,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抽著旱菸袋,烟雾繚绕中,尽显沧桑与哀伤。
朱发展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声音都已经沙哑,几近昏厥。
朱发展的哥哥则在一旁忙前忙后,料理著各种事务。
据说朱发展的妻子因为悲伤过度,已经哭晕了好几次,无奈之下被送去了医院。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岁,小的才七八岁,从此便没了父亲,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江林心中满是愧疚,他隨了二百块钱的礼,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惊呆了。
在当时,邻居隨礼,能拿出两块钱都算是多的了。
张星像看怪物一样看著江林,想不明白,他家刚盖完新房不久,哪来这么多钱。
江林离开朱发展家后,回到了公安局。
他去见魏高义,魏高义告诉他,蒋平川十分狡猾,他们用了不少手段,可蒋平川依旧拒不认罪,也不承认认识伍英,总之,到现在还没能撬开他的嘴。
毕竟身为特务头子,蒋平川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一般情况下,哪怕受尽折磨,他也不会轻易吐露口供。
江林迅速思考著,蒋平川会不会在乎他的家人呢?如果在乎,家人便极有可能成为他的软肋。
於是,江林决定亲自去审问,他说道:“让我去和他谈谈吧。”
魏高义求之不得,其实他原本就有这个想法,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另外,吕建伟已经返回江市,他要带队去抓捕蒋平川的家人。